我怕的,是他不得不整日在那战场的刀光剑影中寻得生机。

过了几日,上京传了封密信来。

密信其实是一道谕旨,上书严栩此番虽做了违抗圣命之事,但念在父子之情,若能将严漠平安带回上京,便可既往不咎。

倒是避重就轻,没提要收回兵权之事。

严栩看完便将谕旨烧了。

我问他:“你打算如何回这谕旨?”

他笑道:“芸儿,摆在面前的有两条路,但我还未想好走哪条好。”

我想了想:“严漠此番,其实已经可以看出不堪大任,毕竟连虎符都可以被你夺去,陛下心中怕也是清楚此事……只是怕你会不顾念兄弟情义,做出弑兄之事,所以才发了密信给你,怕也是想要探探你的想法。”

他点点头。

“你若是坚决不放严漠,怕陛下和赵家都会有所动作,而你也会被迫而反……但若放了严漠,则手上无牌,且赵家定会秋后算账,倒不如虚与委蛇一番,再反逼上京。”

“嗯?”他饶有兴趣地托腮看着我,“那芸儿你说说,为夫下一步如何行事的好?”

我想了想:“古来成事,一向是天时地利人和,一是需让陛下下旨,认了你此番出兵的名正言顺。二是朝中,若有和赵家有嫌隙的重臣,倒可结为同盟,在朝中帮你一二。三是民心,你此番来原州也好,丰县及东南也罢,皆是救灾治贪,如今既已和赵家撕破脸,倒不如将你查到的赵家罪证散于民间,这样,至少陛下再想治你的罪,也得先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才行。”

我只顾着说出心中所想,未料他却伸手轻轻一拉,我整个人便跌坐在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