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出来没带婢女。还好正值盛夏,衣裳多晒晒也就干了。只要回去得不晚,玩水的事不会被舅舅舅母知道。

曲挽香转身要走,但晏铮不想就这么放她回去,“明儿这个时候你还来?”

“嗯。”

“哦,那也行。”他一边应声,一边跟在她身后:“但是这一来二去的,你啊你的称呼未免太生疏。敢问姑娘姓什么?”

“知道我姓什么,你是准备给我家一点颜色瞧瞧吗?”

晏铮没想到她还记得昨天那茬,“那都是他们喝醉了胡言乱语,我为人和善,待人友好,怎么会做出那种地痞行径呢。”

曲挽香不置可否,柔软的小鹿眼转过来看他,“我姓曲。”

曲家旁支不少,但京都的曲家,只有一个。

晏铮心里有了底,面上佯装不知:“曲小娘子,我姓安,在家里行十七,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十七。”

凉州城的大官小官太多,曲挽香只当他是哪个有点地位的官宦之后。

在京都,这样莫名其妙缠上来的勋贵子弟不在少数,曲挽香是曲家精心培养出来要送入东宫的女儿,应付起这种人情世故,可谓得心应手:“那就谢安家郎君宽宏大量,告辞。”

等人走远,晏铮才将外袍往肩上一搭,布料刚才在曲挽香怀里沾染了淡淡熏香,眼下被日头一晒,似有似无地萦绕在晏铮鼻间。

他久久盯着曲挽香离去的方向,浅色的瞳仁微沉,仿佛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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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逐渐远离拱桥湖畔,街边的嘈杂中混入了一道细微的脚步声。

驾车的晏铮随口道:“小的听说,日头晒多了会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