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关薛粟这小子什么事儿,就是他自己觉得有些丢人。

既然丢了人,总要找补找补。

他也没有故意要为难薛粟,反正他是薛粟的先生。

先生教导学生,天经地义。

“说了手臂要伸直,你爹今日是没给你饭吃么,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手臂都伸不直?”

薛粟抿了抿唇,用力将胳膊抻直,手中的弓已拉满,下一瞬,听到了「放」字,薛粟左手一松,弓弦的嗡鸣声响起,而箭已经死死钉在数尺之外箭靶上,箭尖深深嵌入中心的红点。

谢澜用力控制着嘴角,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好吧他承认,虽然薛粟的爹不是什么好人,但薛粟确确实实是个使弓的天才。

他谢澜在薛粟这个年级时还在没心没肺地玩泥巴,后来不照样是天下第一弓。

薛粟如今还小,假以时日,这天下第一弓的名头,怕是要让给他了。

薛粟一箭射中靶心,严肃了半日的小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黑漆漆的葡萄眼里仿佛盛了天上的星子,会过头来兴奋地瞧着谢澜,就差在脸上写着「求表扬」三个字了。

瞧着小家伙亮晶晶的眼睛,谢澜终于忍不住笑了笑,“射的不错。小家伙,我用这藤条抽了你这么多下,你倒是不记仇。”

薛粟摸了摸被抽的胳膊和腿,虽说藤条抽在身上是有些疼,但他爹说过了,要先能吃得了苦,后才能成才。

薛粟咧了咧嘴,“先生抽我是因为我动作不规范,我爹也说过,有些坏习惯要从一开始就改掉,不能等以后。先生教导我是为我好,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记先生的仇。”

谢澜装模作样嗯了一声,“你爹这倒是说了句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