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塔门前走来一个披着袈裟的僧人,顾璟浔认得,乃是寺中现任住持,他近前掏出惊蛰藏在前襟的雪作,道:“施主为何要夜闯玄悲寺,盗取我寺中至宝?”

惊蛰抿着唇不说话,对方看见他手中握着的那把刀,眼神微变,朝惊蛰的穴位上点了几下,退出包围圈,朝众僧吩咐道:“将他看管起来,明日交由官府处置。”

顾璟浔心急如焚,她自然知道东琉某些官吏对付囚犯的手段,惊蛰落到他们手里,免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若是他们发现了惊蛰的身份,怕是命都保不住。

惊蛰被棍棒禁锢着,闭紧双眼,周身内力运转,蓄势待发。

就在他欲爆发之时,耳边忽然传来浑厚的一声:“且慢。”

那声音中蕴含着浩瀚内力,当即将他所运之功冲散,惊蛰卸力,脸色霎时苍白。

顾璟浔抱着他,感觉他身体瘫软了一下,但她根本来不及细想,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

来人一身僧袍,胡须花白,慈眉善目,布鞋踩在石砖上,静而无声,正是了渊。

他与顾璟浔前几年见到的样子无甚差别。

顾璟浔眼前一亮,紧巴巴盯着他。

住持走到了渊跟前,恭敬施礼,“师父,此贼偷盗寺中至宝雪作,已被弟子们拿下,请师父定夺。”他说着,将雪作双手奉上。

了渊几乎不问寺中之事,辈分低的僧人,只知道寺中有这么传奇一样的祖师,却不曾见过他,想不到今日寺中进贼,竟惊动了这位老祖宗。

了渊接下雪作,缓步走到惊蛰面前,挂着佛珠的手微合,“阿弥陀佛。”

惊蛰垂眸,抿着失去血色的唇沉默,并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