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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恒抬手替他将头发整理好,再道:“那现在可以回去歇息了?”

“可以是可以……”宗锦犹豫着望了望天。

今日不是十五,夜空中月亮缺了口,也不够亮,还有厚重的云慢慢浮游,挡住了一半的月。

可夜风不错,清凉惬意。

“我都睡了几天了,这会子反而没什么困意了。”

“那?”

宗锦斜眼看他,转瞬又咧嘴笑:“出去逛逛,吹吹风?”

“好。”

自他们在轲州被迫分开到现在,许多事还未来得及互通有无;接着这深宵散步吹风的机会,他们也能好好说上一说。

东廷的风景不比轲州,有山有水,可山不美水不清。

两人从雍门宫一路往外,沿途全是正歪七扭八酣睡着的兵士。再往外走上盏茶功夫,便可看见握着长枪站得笔直的戍卫,一丝不苟地注意着乌城里的动静。他们见到赫连恒,也不会放下兵器,只能颔首施礼,尊唤一声“主上”。

赫连恒在队长模样的人面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那人会意地点头收声,站得更直了。

能打下东廷、枞坂这种氏族统领的地方,庆功宴也不会只开一日便罢;赫连恒一向喜欢分批次,让他的赫连军永远无空子可钻。

宗锦走在他身边,像他才是主君般巡视着这些戍卫,腰间的红玉一直随他的脚步而晃动,时不时地轻轻碰上他的大腿。他竟还有些不适应,总会不自觉地往腰间多看几眼。

——仔细想想的话,这红玉也算赫连恒所赠,这是不是就叫定情信物?

宗锦琢磨着,不知不觉间便跟着赫连恒穿街走巷,到了乌城城郊。他还记得他刚至乌城时,夜里见芷原的热闹还有些惊讶;如今乌城的深宵安静得如同坟场,民房门窗紧闭,缝都不留,想必是害怕极了自己不慎而丢掉性命。

“赫连。”宗锦想了半晌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