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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的斥候队,用的是十字星的标识,一深一浅,深痕是方向,刀口往哪边划,便是往哪处。且标记皆刻树根处,寻常人难以察觉,即便察觉也解读不了含义。宗锦垂着头一路找着标记往南走,边走边故意往树干上蹭,身上衣服很快便蹭得脏兮兮,到处都是磨破的口;垂在他腰间的红玉他好生收进了袖口里,努力将自己打扮成一副刚被山匪劫了的落魄模样。

约莫两炷香时间后,天光已经大亮,宗锦顺利地找着一处十字星。

他简单判断了下含义后,就朝着十字星所指方向走去。十字星指的,是敌军哨兵的放哨点。他原是按着标记,反方向走,就能避开所有人;可自己找路太多不便——

哪有别人带路来得快?

宗锦一改先前小心翼翼的态度,骤然间连脚步声都大了起来,能踩着枯叶树枝的时候绝不踩地,走一步便是咔嚓的响声。不但如此,没走几步他便憋了口气疾跑出去,跑到差点憋死才停,继续喘着气往前。

果不其然,在这一番折腾之后,不远处传来了另一批人的脚步声。

“什么人——!!”

随后呵斥声也到了,宗锦猛地停住,像是很惊恐似的左顾右盼。

他面前走来两人,各个手里端着弩机;他背后落下一人,好似是从树杈上跳下来的。他右侧也有人持刀而至,刹那间便将他团团包围住。

“别杀我,别杀我,”宗锦还在气喘,“我真的没有钱财了……”

听见这牛头不对马嘴的问话,持弩者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一人发问:“老子问你什么人!”

“我,我是……”宗锦故意捡着久隆口音重的字来说,“我是来投奔亲戚的,在山里打扑爬(跌倒)行李都着(遭难)了……”

显然,那个说话的人该是这四人中的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