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头对向其非道:“我们回去吧小向。”
“等等,”向其非兴奋劲儿没过,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钻进小一点的屋子去,“我先看一眼你小时候住的地方!”
池衍跟进去,向他介绍童年短暂的快乐时光。家具消失了不少,但也残留一些痕迹,比如在墙上比身高划过的线,贴在桌肚下面的贴画,衣柜把手掉了,留下的孔被他卡进去一根一次性筷子,积灰的窗帘后面藏着瘪掉的儿童篮球。
他听池衍叙述,恍惚觉得对方似乎被自己同化,也开始记起一些好事了。再之后,又说了什么,向其非其实不太记得,只满心希望池衍以后的人生里,除了他之外也要多一些别的好事。
没头没脑开口:“但我得是最好的事。”
“你当然是。”池衍便懂他在讲什么,笑起来,又说一遍,“我们回去吧,小向。”
这次改换向其非讶异。
“我是说,我们回北京吧。回真正的家,或者,先去一趟厦门。可能也得去一趟秦皇岛,和你爸妈道歉。”
离开工人村前,向其非生出奇怪的恋恋不舍,像是此地和他真有什么深厚羁绊。池衍到楼下五金店借把电钻,将坏掉的门鼻修好,又配了新的锁头,钥匙就放在门口显眼的位置。
“谁要是想住进来就住吧。”池衍是这么说的。
生活总是充满巧合。他们刚把钥匙放下,迎面碰上一位蹒跚老人,背着小半麻袋的塑料瓶缓慢爬上楼梯。望见他们,先是警惕,问:“你们在这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