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全为这个,就感觉三十岁之前的日子总不能白白过去了吧,谁知道明天会遭什么操蛋事儿?最后光留下点儿操蛋回忆,不值当。”
一讲真话便总严肃,向其非也同样严肃起来,认真回:好。
话题至此终结,阿闹又压线发来一句,“那把池衍也带来?你说他兴许会听。我和小久还是很怀念以前的日子。”
池衍领着秦筝等红灯时收到了向其非的短信。
接近天亮时,向其非又在他怀里睡下,自己则几乎保持整晚清醒。潜意识相当偏激地判定,闭眼再睁开,就必然会错失什么。一生做过许多错事,怎么还会收获如此奖励,也太不真实,怎么想都不够合理。
早晨本打算去客厅抽支烟,见秦筝背好书包安静坐在沙发上,才想起到点该送他上学。以往他只让向其非送,自己接过一次,过程不尴不尬,没有交流,一大一小一前一后走着。
池衍叹口气,只能接过重任,回房给向其非留纸条,又亲他额头,不舍,你多睡一下,等我回来好不好?
向其非好像听见了似的,从喉咙里轻飘飘挤出一个音节,算是答应。
转身时看见秦筝朝这方向看过来,没表情,但有不解。
他几乎是在那短短半年间突然变得如此沉默寡言。秦筝一度被举家宠得肆意妄为,在吃上更是挑剔,哪像现在来者不拒。肥肉、下水是一概碰都不碰的,也极憎恶菠菜香芹,但特别喜欢保福寺的小吊梨汤。秦之默刚同家断关系,进乐队,一度无论再怎么忙,偷偷见秦筝时也会绕路捎带一盅给他。
初见他才几岁,饭桌上常跟写日记似的喋喋不休叙述琐碎一日,秦之默从不打断他,认认真真听,也认认真真记得,若突然callback,九成几率还能接上。池衍则全然反面教材,本就不爱和小孩相处,左耳进右耳出,还腹诽你这没成年的烦恼也未免太不算个烦恼。但秦之默对他好,那自己也就耐着性子对他好。除此之外还能如何?毕竟不是万事万物都有第二个解。但谁能想如今莫名相依为命,哪怕几乎无交流,心里也认这难搞的小孩是几年之中唯一陪伴,看他长大反成人生仅剩必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