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其非拆开黑色的iphone,新卡装进去,“那我就不知道了,你俩自己商量谁学谁?”
池衍总把空调打得很高。向其非半瓶啤酒进肚,不醉,但酒精进血液循环,脸热。在另一只手机里存上自己的号码,强烈要求放在池衍那儿。池衍不收,向其非趁机上脸:“你就帮我放着,又没说送你,咋这么自恋?”
池衍道:“少来这套。”
向其非又进一步:“你不收我就扔了。”
没想池衍兵来能将挡:“那你扔,你扔了一三五就没得用。”
执着于把池衍那存满了前男友的旧手机换掉,他让扔,向其非就真扔,但抛物线末端正中池衍怀里。
跑上床,边喊:“扔给你了!睡觉!”
蒙进被子,听池衍关了灯,不知几点。世界恢复寂静,独空调机箱正运作,嗡嗡,扰人心神不得安宁,向其非才想起,这本是个劫后余生的夜晚,和池衍在一块儿,怎么别的就能忘这么干净。
团进夜里,才后怕,闭上眼能望见火苗跳跃,闻到汽油和赛璐珞燃烧,头脑之中是关门前最后听到的,邱一鸣于火光之中的叫嚣,同滚滚热浪铺天盖地,那时没来得及用心体会的,全在此刻重新体会,因池衍在场时延后的恐惧,也统统于此时一一袭来。
就自己撬窗户,外面没人,喊两声“池衍”,没应,扑来是满身火焰的邱一鸣。
总翻身,蹬被子,半晌,有声音进来,“小向,向其非?”听池衍叫他,语调稍急:“醒醒。”
向其非从浅梦里惊起,探头出来,一脖子汗,“害怕。”又说,“我能不能去你床上睡?”
“别说不行,”怕池衍以为他又顺水推舟,耍机灵,出于本能,先示弱,“求你。”
池衍摁开床头一盏夜灯,床还是习惯性空出一半,掀被角招呼向其非过来。“没说不行。”他这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