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卧门前站了十几分钟,路白菲心知自己今天是敲不开这扇门了。也许白莎心里也清楚,儿子终归是要走的,她宁可不要亲眼看他做出选择。
路白菲出门的时候什么都没交代,佣人一脸担忧的问他,“不用跟太太说一声吗?”
路白菲摇了摇头,拿起挂在玄关的一顶渔夫帽,轻轻关了门。几分钟后,他穿过小区出口的一排岗亭,走到祁嘉跟前。
祁嘉在大门外等了快一个小时,已经被正午的烈日晒得眼神都有些涣散了,先是仰头怔怔地盯着替自己挡住光的路白菲,看了片刻,才展颜一笑。
祁嘉很少有笑容,但他笑起来其实很好看。由于面部线条干净,就算露齿大笑亦不崩美感,因此有种格外无瑕动人的意味。
路白菲伸手扶了他一把,发觉他就连皮肤都被晒得发烫了,心疼地问,“你来做什么?”
“想你了。”祁嘉说得慢,声调干哑,毫不动摇地看着路白菲。
路白菲一贯招架不住他这种眼神,放缓了声音说,“我带你去附近买点水喝,然后送你去高铁站。”
祁嘉是来带他走的,又怎么会同意孤身返程。
但祁嘉没有立即拒绝,只说,“好啊,哥。”
路白菲把手里的渔夫帽扣在祁嘉头上,走去路口打了一辆车,又让出租车多开了十余米停在祁嘉跟前。他把祁嘉带到临近高铁站的一间星级酒店的咖啡厅里,给他点了饮料和小食。祁嘉很聪明,只字不提家长层面的那些糟心事,只是低着声和路白菲聊天,问他在宁城有过的生活轨迹,了解他的童年、他的初中高中,他和本地的朋友同学们常去游玩的地方,诸如此类的寻常话题。
两人在咖啡厅里没坐多久,祁嘉就开始出现中暑的症状。他面色潮红,因为眩晕而撑着头,双眸似泪未泪的,看着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