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荣恍然,元后之子回宫,最为难的当属史皇后派系了,虽然她的儿子已是太子,史国舅又是丞相,可结发与继室毕竟有别,焉知这个凭空冒出的孩子不会危及她们母子地位?

而萧逸虽得皇帝歉疚,祖母喜爱,在这宫里终究是无根浮萍,若不藏拙遮掩,只怕连性命都难保。

顾锦荣那点小小的嫉妒也消失无影了,再不羡慕这天上掉馅饼的差事,反而十分同情,这么看,他的处境倒是比在王家还凶险些,不过好歹衣食无缺了,算有利有弊罢。

萧逸问她现住在何处,顾锦荣说是宣武侯陈家,又美滋滋地把自己同陈家诸姊妹来往的经过说了,这会子一个已成为她忠心的拥趸,一个嘴硬心软却被她厨艺折服,可见她在京城里的人缘也不坏。

萧逸安静地听着,望着她明媚笑颜,心中却有点黑暗的念头在滋长。

想叫她只对他一人说笑。

这样的美好与温暖,只由他一人独占就好。

顾锦荣惊觉自己好像说得太久了,本是借口如厕出来,只怕娘还以为她掉进茅坑里了呢。

本想即刻回去,无奈方才多喝了点茶水,这会子肚子确有些涨了,顾锦荣只能红着脸道:“不知净房在哪儿?”

萧逸拨了个小宫女引她过去。

小宫女不住地看她,这位便是殿下常说起的顾姑娘罢?果然生得很美呢。

没准宫里不久便能添添喜气了。

顾锦荣重新回到慈庆殿,萧逸已归了座,皇太后这会子正对着薛氏大倒苦水,痛骂死了的丽妃没安好心,害她宝贝孙子流落民间,与乡野伧夫厮混一处,大字都不识几个,说出去岂非沦为笑柄——恨不得将丽妃一家祖宗十八代坟茔悉数刨起,好雪今日之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