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九成的赞同率,吕宽其实觉得,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但做到这一步,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台上,主持人邀请吕宽上台作动员讲话。

吕宽整了整衣襟,昂首阔步走上台,接过话筒:“有的人以为今天搞这个改制,是我吕宽有什么私心,想要把国有资产出卖给资本家,也有人说,我是个懦夫,自己打不了胜战,就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推卸责任。我吕宽,在棉纺厂干了三十年,我对这个厂子的感情,并不比在座的任何一个人少,今天站在这里,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一句,对于没把厂子经营好,我问心有愧,可要说我有私心想逃避责任,我堂堂正正,问心无愧!”

顿了一下,他沉声说:“投票吧。”

台下安静了一瞬。

有人突然高声喊:“吕厂,你能保证改制了咱们厂就能挣钱吗?”

吕宽握着话筒,看向那个方向,喊话的是三车间的码纱工杨宏业。吕宽记得他,他本来也是要下岗的,只是唐粒主动下岗的时候,跟厂里提了个要求,要求厂里考虑一下工人的家庭情况,保留家里确实有实际困难的工人的工作。而这个杨宏业,正是因为家里母亲生病,老婆没有工作,家庭负担特别重,才被留下来的。

而据吕宽所知,他正是被冯文栋煽动的、强烈反对改制的职工之一。

这一刻,吕宽的内心非常复杂,他愤怒,却又无奈,半晌,他举起话筒说:“我不能。”说完他把话筒递还给主持人,转身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