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情,他已经受够了。

谢瑜被人扶着拖着拽着到了新房里,起初她还挣扎着想要出去找崔白,找那个恶心的勾人东西,但闹了一会儿,却也安静了下来。

只是泪水忍不住地往下掉,晕湿了一片朱红色的床单。

她的手指紧紧攥进皮肉里,也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痛感。

只是想到她已经嫁到了崔家,没有人会再像王氏和谢平昌那样呵护着她,以后的路会是她一个人走的,谢瑜就感到可怕,感到极端的失落还有怨毒与恨意。

还有委屈。

泪水滚落,谢瑜没有抬手去抹掉,而是静静地在软榻上坐着。

陪在谢瑜身旁的丫鬟看不下去,就从袖中递出一块自己的帕子来,想要让谢瑜擦擦眼泪。

谢瑜看都没有看,就抬手打掉了丫鬟手中递过来的那方帕子。

忽然屋外又传来下人们的对话声。

“今儿的事,若传了出去,那可当真会完了。看这架势,大爷还在那春杏姑娘房里呢,今夜难不成就不来新房了?”

说话的人大概是新来的,还不知道屋里的就是谢瑜。

脚步声渐渐远去了,谢瑜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软塌上。

只是她眼底刚刚的那一丝的怨毒和狠意,又加重了许多,几乎要把不甘和委屈给淹没。

红烛燃尽,融化成水的蜡油顺着蜡烛的身子滴落到了烛台上,还是血红色的。

夜已经深了。

从目送谢瑜上了马车后,谢安就卸下了有些繁重的头饰和衣裳,挽了个较为松垮的发髻,换上了身宽松舒适的裙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