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小时,门铃声又响,这回是妞妞和陆时骞。

“爸爸,我和叔叔来晚了。”

陆时骞解释说:“早上调音师过来了,耽误了点功夫。”

话音刚落,他就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邢渐责,那人起身,朝他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好像盛着怒意。

陆时骞当没看见,牵着女儿进屋,把孩子的玩具铺开,叫她自己玩。

妞妞不喜欢邢渐责,她质问陈循:“他怎么也在这儿?”

“他是爸爸的同学,也是爸爸的朋友。”陈循理解妞妞想要一个完整的家,但他不习惯在她脸上看到这副神情——理所当然的傲慢,很像曾经的陆时骞,这会让他想起以往的诸多不堪,“是爸爸邀请他过来的,他是爸爸的客人。”

妞妞垂下眼睛,“我以为今天只要家里人。”

陈循放软了声:“是爸爸不好,爸爸没跟你说清楚,我们妞妞是乖孩子,叫声‘叔叔’好不好。”

“叔叔好。”妞妞抬头望向邢渐责。

邢渐责被搞得局促起来,站了起身,中气十足地说:“你好,小姑娘。”

陈循听得一愣,然后笑说:“搞这么严肃,你别吓着我姑娘。”

陆时骞一直没说话,他在他们闲聊的某些瞬间会匀过去一点目光,比如他注意到了邢渐责的局促,也注意到了陈循嘴角璀璨的笑意。

他默不作声,手里拿捏着一只银色打火机,感受金属的冰凉质感,脸上看不出什么,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心底正有一头嗜血猛兽在悄然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