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有岁,你不是恨妈妈不相信你,所以不告诉你实话吗?”

祁轻筠平静地看着对方,指尖摸索着杯壁,连皮肤什么时候被烫出粉色的痕迹都不知道,低声道:

“你现在,想学妈妈撒谎吗?”

钟雪尽闻言,脚趾忍不住抠了抠地板,有些羞恼地看了一眼祁轻筠的侧脸,眼尾发红,但知道现在不是和对方任性的时候,只能狠狠咬了咬牙,瞪了祁轻筠一眼,恼火地垂下了头。

祁轻筠假装没看见钟雪尽的表情,敷衍地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仍旧将视线落在祁有岁的脸上,低声询问:

“你还不肯和我说实话吗?”

“”祁有岁盯着祁轻筠看了半晌,牙齿咬了咬舌尖,随即轻啧一声,犹豫许久,才终于打算说实话,半是委屈半是不高兴道:

“是,我就是生气了。”

他抬起头,盯着祁轻筠的脸,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出任何有关他内心猜想的情绪变化,像是赌气般,一字一句地发泄道:

“爸爸,你和妈妈,是不是觉得我身体不好,性格还任性,所以想领养寄安这种乖孩子?”

“还是说”

祁有岁越说越确信,慢慢坐直了身体,后背像是一柄出鞘的锋刃,笔直清瘦,舌尖像是在品尝字句的余韵,说的十分低沉缓慢,对夫夫两人充满了不信任:

“你们打算等我死后,生一个健康一点的二胎?”

话音刚落,内间瞬间变的落针可闻,空气间每一个分子似乎都被凝结了,弥漫着一片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