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干这样的活儿,此刻做来,仍只觉得有辱斯文,不由笑道:“殿狗,你好福气啊,这可是南大世子给你磨墨。”

“那要发工钱吗?”殿辰嘴角含着一丝笑,很是清淡的模样,扶袖点一笔浓墨,然后扭头看向南肃。

南肃两只眼睛弯弯的,伸手揽住了殿辰的胳膊,撅起嘴来:“亲…”

殿辰就在他唇上轻啄一下,见他又害羞地别过脸,这才温润一笑,低头将狼毫置于宣纸上开始写生,不过寥寥几笔,便已勾勒出画面的骨架……

男人偶尔抬眸,偶尔低头,全然陷入了窗外雨景,然而,南肃却陷进了他的眼睛。

那样一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睛,仿佛总能看穿一切,南肃自认在所有人面前都藏得很好,甚至连皇帝都骗过去了,谁料却还是败给了他。

昨夜,他堆积了那么多的不解,哭到最后,只是抽噎着问:“你为什么知道我还没放弃回青渊?”

这时殿辰只是点了点他左耳垂的耳洞,笑道:“那你倒是不要老戴穗子,隔上几天就会撑开一些,太明显了。”

可除了殿辰以外,谁又何曾关注到这种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东西了呢?

南肃有些懵,呆愣了很长时间,最后才傻傻的点了点头:“这样。”

却还是有疑问,他犹豫了很久,又伤心地抽泣着问:“那你,你怎么知道我想…给你办葬礼?”

这次男人却没有什么实质证据了。良久沉默的时间里,他的眼睛慢慢泛了红,却只是笑道:“崽崽,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有时你看向我的眼神,其实让我很心酸……”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其实他一直都知道。

“我…”南肃哭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