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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房里都是暂时不用的设备和办公用品,其实没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所以厂子只雇了他一个人看管。

他住在一间很小的房子里。我跟着他走进去,被房间里的模样深深震撼。

房间本来就小,还非常乱。墙上贴着很多报纸和打印纸,上面涂画得乱七八糟。屋里仅有三件家具:铁架床,圆形折叠桌,还有一把塑料椅子。家具上堆满了纸张和书本,水泥地板上放着没吃完的盒饭,还有很多我都不想细看的杂物垃圾。

以前母亲提起老张时,话里话外说他年轻时是个精明细致的人,品位很不错,在衣食住行上还是比较讲究的。母亲认为正是因为他性格太偏执,太过于执着细节,才会导致他的精神出了问题。

老张把塑料椅子上的书搬开,请我坐下,他自己则坐在床沿上。

他连水也不给我倒,多亏我从县城出来的时候买了瓶装水。

他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来。”

我说:“你好像知道我母亲肯定会来找你,尽管来的不是她……总之,一定会有人为了我哥的事找你。你一点也不吃惊。”

“确实,我早就觉得她会来找我。”他说完,又摇了摇头,接着说:“但我没想到来的不是她……没想到她不在了。”

我问:“你看最近的新闻了吗?”

“看了。嗯,我知道你想说的事。”

“那我就不用给你讲了。你很早以前就觉得他要出事吗?”

他没回答我,而是问:“他现在具体情况怎么样?给我讲讲。”

于是我把大哥的情况告诉了他。从身体伤痕到精神症状,从看不见耳朵,到现在看不到头和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