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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溪抬头对上他的眼眸,竟瞧出了他眼中的索要,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只是到底怜惜他这可怜的模样,蜷缩在他的怀里轻声哼唱——

不知是将他哄睡,还是将自己哄睡,两人都有了一个难得的好眠。

再醒过来后,裴衍洲便如从前一般,以惊人的速度愈合伤口,林大夫本以为他至少得在床上躺个大半年,却没有想到他赶在平安百日之前便能下地走路。

彭城一役虽灭了宇文渡和陆霄,却是死伤惨重,尤其是这三个月以来,皆是左无问在主持政务,裴衍洲不曾露面,底下的将臣皆是暗自揣测,人心不稳。

平安百日之时,裴衍洲特意大摆宴席,意在安抚人心。

而今天下九州已有七州在他手中,宴席之上,自是有人提议,裴衍洲称帝。

裴衍洲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那人,淡淡说道:“天下未平,何以称帝?”

左无问接道:“主公南征北伐,西驱逐鞑虏,南北齐灭陆霄、宇文渡,论功早应称王。”

裴衍洲转眸看了一眼身边的沈月溪,正欲开口说话,却见沈月溪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不可称越王。”

他的神情顿了一下,道:“今日小儿百日,只喝酒不议事。”

众人举杯敬酒,沈月溪因担心他身上的伤,便又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裴衍洲当着众人的面,只浅尝了一口,便放下了酒杯。

这些人跟着裴衍洲许久,各个精明,自是注意到了沈月溪的眼色,心底震惊,原来当初传闻裴衍洲惧内竟是真的——若非亲眼所见,当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