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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沈月溪佝偻着腰走出房门后,便挺直了腰板,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保持着贵女的身姿,缓步走向前庭,只是路过大门时,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门前的石狮已经被鲜血染红,高高的门槛没能高过垒起的尸骨。

铁甲军士手执泛血寒刀,曾经趾高气扬的梁家人匍匐跪地,跪在最前头的是她的公爹梁家家主梁世明。

而一身戎装的高大男子站在石阶上睥睨着他脚下的梁家众人。

压在眉眼上的朱雀盔遮住了他的高额,却叫他一双浅褐似狼眼的眸子透着非寻常人的凶狠,只一眼便叫人心生惧意,不敢直视于他。

沈月溪只觉得头皮发麻,忙半敛下眼眸,行礼道:“沈氏见过越王。”

男子高高俯视着她,无视于她身上与时令不合的狐裘大衣,盯着她看了许久,看得沈月溪浑身僵硬,才不露声色地收回眼神,手指在刀柄上摩挲了几下,缓缓开口道:“汾东裴衍洲。”

沈月溪迟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男子这是在自报姓名,只是“汾东”二字终究叫她有些恍惚,几息之后,方道:“妾因身体抱恙而有失远迎,还请越王见谅。”

裴衍洲眸色微沉,手中的刀柄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立刻命身边的人去端了个绣墩过来,生硬说道:“坐。”

沈月溪不自在地僵了一下,忙推托道:“长者犹跪在地,妾为晚辈不好坐……”

裴衍洲的一双冷眸目光浅浅地转向梁世明,与他的目光一起转过来的还有他手中的长刀。

“你的意思是只有所谓的长者没了,你才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