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

茶水与瓷片四溅。

靖尔阳快而深地喘息,忽以手掩面,心中涌出无限悲哀与无奈,嘶声骂道:“都是废物,一个可用的都没有。”

这话说的直接,稍有傲气者面色已变,但是看了看地上还未干涩的血印,又生生忍下,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一留着长须的中年人面色由红转白,忍了忍,面上挤出个真挚的笑脸,凑到靖尔阳身边,低声道:“国舅,我有一计。”

靖尔阳猛地抬头,目光接触到这平平无奇的中年人之后一瞬间失望至极,不屑地嗤笑一声,“讲来听听。”

中年人长袖下的手指攥得发青,但马上又舒展开,躬身道:“国舅先前说,谢侯蛊惑陛下,就是为了窃取权柄,排除异己,我却以为,谢侯此举,亦有二三真心。”

靖尔阳不期能听到这种话,怔然须臾,心火蹭地烧了起来,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谢明月和皇帝之事他当然听说了,听过之后愈发恨谢明月仗势欺人,恨皇帝无用无能。

无论是哄骗还是威逼,都不该让谢明月占先,纷纷流言入耳,在靖尔阳听来,皆是不堪之词,连带着他这个舅舅都面上无光。

“什么混账话!”他被戳中了自觉丢人的隐秘事,额角青筋暴起,抬脚狠狠踹了过去。

靖尔阳先前蒙靖嘉玉的光,在安州大营当过几年官,无甚建树,整日不过盘剥欺辱兵丁,这习惯便是当年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