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澈累了几个时辰,走路时喘气便比以往沉重,因为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纤尘不染的谢侯,他名义上的父亲,呼吸竟有些紊乱。

李成绮在床上安静地坐了半个时辰,才缓缓压下了异样。

有宫人隔着床帐道:“陛下,国师邀您五日之后于吞星台一叙,不知您可愿意前往?”

李成绮吐出一口热气,“去。”

他躺在床上,至夜半仍未睡着。

白日天刚明,李成绮道:“来人,去告诉谢侯,孤这几日身体不适,便不劳烦谢侯讲课了。”

青霭担忧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床帐,道:“是。”

他自去禀报谢明月,谢明月静默几息,只平静地回应,“知道了,请陛下好好休息。”

……

五日后,吞星台。

时值夏末秋初,白日热气不散,晚上却清凉,吞星台内与外更是两个世界,甫一踏入正门,但觉寒气扑面而来,竟能冷的人打哆嗦。

引路人裹得严严实实,除了脸与手,半寸皮肤都不曾露出来。

李成绮随他往里走,身上的热气顷刻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吞星台高数十丈,一层一层蜿蜒而上,宛如塔楼一般,中间空荡,只一漆黑台顶,却还露着数百孔洞,隐隐能从中看到夜空。

吞星台只有黑白二色,乍入其中,宛如人行山水画一般,墙壁雪白,而木梯、书架漆黑如墨,地面以大块黑金石铺就,錾得极光滑,走在上面,足以清晰地倒影出人影。

整个吞星台内都燃着婴儿手臂粗细的鲛烛,灯火经年不灭,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