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指尖碰到自己的那一刻,泪水就如洪水的闸门被打开一样,又开始源源不断往外流。

就像世界上终于有人理解他了一样,陆沉鼻子一酸,称为坚强的弦被现实绷断,他突然觉得好委屈好委屈,开始放声嚎啕大哭。

哭声是傅言川从未听过的悲恸,无限殷忧无尽凄恻,却无处安放。

而在这时,可算有了发泄的方法——哭,于是他借助这个人类原始的生理反应,如洪水猛兽般向他人倾诉衷肠。

傅言川真的很心疼。

他从来没有见过对方这个样子,只觉得陆沉放肆的哭声在用力牵扯自己的心脏,胸口一阵一阵绞痛,说不出的烦闷。

耳边是无休无止的恸哭,傅言川从车里拿出纸,动作轻柔地帮他擦拭眼泪跟鼻涕。

陆沉顺势半倚身子,背靠到车门上,还在不停啜泣,同时断断续续说出一句话:“我……是我……害……害死了他们。”

抽泣声与哽咽声混合在一起,他的喉咙几乎哭哑,说话声音难听又干涩。

傅言川悉心倾听,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还拿着纸为他擦去脸颊上的泪痕。

仿佛陆沉说的不过是无伤大雅的玩笑。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把对方的话当成一回事。

相反,正因为内容过于惊世骇俗,傅言川才选择以淡漠回复,显得自己漠不关心,使之内心毫无芥蒂,倾吐出所有堵在胸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