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弟弟的手怎么还是凉冰冰的。

这么多年了,怎么一下就过去这么多年了?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有死亡?为什么要有离别?

病房里的仪器在这一刻发出了刺耳的声响,郑奶奶颤抖着按下了呼叫铃,他们的学生大喊着“郑老师”,医生和护士急匆匆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

宋煦阳在一片混乱之中看到了心电图上不再起伏的直线,他努力稳住自己,去扶程末,而程末往起一站,人却脱了力,站不住,一下歪在了宋煦阳身上。

宋煦阳当即乱了方寸,半扶半架着把程末带离了兵荒马乱的病房。icu病房的楼层,多的是司空见惯的生离死别,护士和家属们在走廊里来来往往,空气沉闷而滞重,这只是很平常的一天,在郑爷爷去世的刺激之下红着眼圈呼吸急促的程末也并不显眼。

而宋煦阳眼里却只看得到弟弟。

他一时间什么都顾不得了,把弟弟揽在怀里,喊着“末末”。程末没有反应。不回答他,眼圈红得吓人,却哭不出来。

宋煦阳只好把他往露台带。空阔的露台带着南城五月的风,给了他们一个慷慨的怀抱。

宋煦阳手不停地抚着弟弟的胸口,给他顺着气。“末末,想哭就哭,不要憋着。”

程末过了好半天,终于把气喘匀了。他看着哥哥放在他胸口的手,用自己的手眷恋又小心地摸了摸哥哥的手。

他们的手又一次挨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