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不能喜欢弟弟,又不舍得放手。

是他来了又走,走了又回来,回来了又走。

宋煦阳,是你的错。

宋煦阳拔出插在心上的刀,重新捅了回去。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好像来自一个已经死掉的身体,没有感情,没有生命力。

“末末,对不起。这次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宋煦阳没等九月开学,就借口郑爷爷给他介绍了家教兼职,提早回了南城。

这一个学期,宋煦阳和家里的联系屈指可数。

给宋子明打电话的次数,一次。要父亲开出国用的资产证明。

给周莹打电话的次数,一次。让周莹扫描户口本复印件给他。

给程末打电话的次数,零次。

宋煦阳在这年的元旦之前去了新加坡。出发前也没有回家,直接从南城动的身。

春节没有回来。

第二年夏天没有回来。

第二年过年还是没有回来。

年前,宋子明在外地跑一个单子,程末作为家里唯一的男性成员,承担了陪周莹置办年货的任务。

这天,周莹带着程末出门买菜的时候,碰到了人民医院从前的老护士长。

老护士长比周莹年长十来岁,是周莹在妇产科的老前辈,她管周莹叫“小周”,周莹叫她“李姐”。老护士长的儿子早些年去了上海读书,后来工作稳定了,护士长一家就跟着搬去了上海,这次是过年回龙城来走亲戚的。

老护士长亲切地拉着程末的手,说:“阳阳长这么大了呀,比你都高咯,哎唷,真是漂亮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