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末姥姥打牌打到半夜,这天她手气出奇的好,一整天的丧气被手里赢来的钞票洗刷得干干净净。她睡在了牌友家里,大清早才回到家。

进了屋,程晓冬和老婆刚起床。老太太四下看了一圈,问:“程末呢?”

两口子这才如梦初醒,程晓冬有些心虚地说:“还在仓库关着呢!”

姥姥急了,一拍大腿:“什么?关了一夜?”

几个人赶忙去开了仓库的锁,仓库门一开,日光照进屋子,空气里散开的灰尘清晰可见,在突然而至的光明里缓慢地降落下来。程末蜷缩在一个角落里,他的额头上磕出的血一直流到脸上,已经干了,眼圈黑青,眼神冷寂而空洞地落在地面上,没有一丝活气。

“哎呦!这一头血,怎么搞的?”姥姥吓一跳,问程晓冬两口子。

两人心虚地面面相觑,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程末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看他们。

就在这时,响起了叩院门的声音。宋子明在外面喊:“开门!是我!我来接程末回去!”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姥姥慌了,吩咐程晓冬,“你跟我出去挡一下,晓冬媳妇儿,你赶紧把小东西解开,给他领进屋抹把脸,这血乎麻擦的,可怎么见人!”

姥姥磨磨蹭蹭开了门,堵在门口支支吾吾地说:“这一大早的,没起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