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页

“凝善道长。”赵渊改口道。

谢太初沉默。

“殿下一定奇怪,为何我胶州人士,父母坟冢却在阴山,为何这石碑上没有刻字……”片刻后他开口道。

“是。”

“这不是我父母的坟冢。”谢太初回首看他,“是我的坟冢。”

赵渊愣了。

谢太初瞧他的表情,坦然笑了笑:“我于十三岁那年,将曾经的自己亲手掩埋。”

赵渊问他:“为、为何?”

为何……

谢太初安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殿下可记得,我家中田地抵押给宗亲后无以为生,兄妹吃观音土尽死的事。”

“我记得,你说是令堂为你熬肉汤续命。才活了下来。”

“饥肠辘辘的日子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开始还有些糟糠,草根,便几日一碗。后来连果腹的东西都没了……每日清晨,母亲总能推开厨房门,给我端一碗肉汤出来。没有佐料,几乎没有盐巴,就是那么一碗淡淡的汤,便是过去二十多年,我还清晰记得那碗汤多鲜美。

“我竟然没想过,灾荒大难之年,饿死了那么多人,连兄姐都难逃一死……为何后来能有肉汤给我续命?”

在京城时,听谢太初说言,赵渊并不曾多想,可如今谢太初话未出口,他已猜到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