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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戟又问汤浩岚:“升你做修撰,你呢?改不改?”

他言语轻描淡写,可枭雄威压以抵,光是看向他的眼睛,汤浩岚已觉得胆颤心惊,一时失语。

“我……我……”

汤清波怒喝:“浩岚!莫要丢了我汤家十世清名!”

他话音未落,廷杖已起,阻拦了他的话。

可汤浩岚开始惊惧,听了这话,此时倒不怕了,虽然脸色苍白,却已视死如归:“子承父业,臣若为史官,不敢不记,宁死不改。”

赵戟叹了口气:“那孤成全你。拖下去吧——”

锦衣卫应声又抓汤浩岚,路过沈逐眼前时,汤浩岚又看他一眼。那一眼神情复杂之极,失望之极。

“踏着人血往上爬是不是如你所愿?沈逐,这可是你要的名利场?”汤浩岚哑着嗓子问他。

质问像是利剑,刺穿沈逐,让他呆立当场。

一时人群中安静了下来。

“吏部尚书段至何在?”赵戟问。

段至出列,抱着笏板躬身道:“臣在。”

段至五十来岁,他的儿子、赵渊的好友段宝斋与他极为相似,只是脾性相差甚远。

“孤没记错,那奏疏是吏部联合都察院、翰林院上的吧?”赵戟问,“你就没什么话要说?”

段至躬身道:“彼一时,此一时。国家方略,因地质疑,因时质疑。当时要削藩,现在不一定要削藩。过往之事,过往议。还望……太子明察。”

说完这话,竟俯首跪地请罪。

百官不耻,有人辱骂之。

赵戟缓缓踱步,坐在了舒梁早就为他备好的小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