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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贼子?”宁王琢磨了下这四个字,好笑道,“我既为天潢贵胄,这大端既然是赵家的天下……又何谈什么乱臣,哪里来什么贼子?我赵戟,才是天下共主!才是大端的皇帝。只有我这般的枭雄才配站在巅峰受万邦来朝。”

他从腰间解下佩剑,扔在了太子脚下:“念我二人兄弟一场,送你体面上路,兄长自行了断吧。”

太子盯着那柄装饰华美的佩剑,脸色煞白。

“不要!父亲!不要啊——!”赵浚大哭,挣扎着要往前阻拦,孩子虽然年幼又受箭伤,这会儿父亲要死,他挣扎起来力气大得惊人,赵渊几乎抱不动他。

他的哭声唤回了太子的思绪,太子仔细瞧他,又瞧见了他肩头的箭伤,眼眶泛红强做镇定:“浚儿,莫哭。”

赵渊急了,对宁王道:“三叔,何至于骨肉相残。”

赵浚亦哭求:“三叔要太子之位便拿去就是,皇位亦然。只求放过我父亲!”

“赵浚!”太子厉声呵斥,“没出息的东西!你给我记住了!赵家人可站而死,绝不跪着活!”

他疾斥余声在这东沙河畔似乎响彻天地,周遭惊鸟乱飞,一时间连乌云都压低了几分。

山火持续燃烧,烧遍了周遭天寿山脊。

在山腰上留下一圈赤红剔透的火线。

太子捡起那奢华佩剑,拔出剑来,寒光凌冽,火光自上而下,剑刃上熊熊映照着他面容憔悴狼狈。太子怔忡半晌,复又释然大笑,扬天长叹一声:“是天要断孤命数,不是你赵戟!”

说完这话,抬剑自刎,血溅当场,血沫竟然撒在了赵渊脸上。

浓烈的腥味让赵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大端太子……

他的皇叔……

前几日还在端本宫内与他对弈之人,将他拥在怀中告诉他可以回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