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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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明翰并不知道过了多久,视力急剧衰退后,还留有微弱的光感,他只知道停留在视网膜上的光线越来越暗淡,但他并不知道这究竟是他的视力进入到了全盲,还是说,是过了很久,外面已经天黑了。

外面响起剧烈的拍门声,伴随着一道女性的声音,隔着一道玻璃,只有很模糊的。

他摸索着降下车窗,凭听觉判断究竟降下了多少,平淡地问:“是lily吗?”

lily快哭了,气喘吁吁的,大约是从出租车一路跑了回来:“eric,你千万别跟我开玩笑啊,我经不起——”

她看到骆明翰下巴上凝固的血痕,刹那间噤声。

“老周来了吗?”

老周是公司的司机,没有商务接待时,便给他担任私人司机,听到老板问,他应了声。

骆明翰安下心来,解了锁:“扶我去后座。”

lily会意,扶住他的手臂,引导着骆明翰从驾驶座步出。骆明翰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这是他极度恐慌的本能反应。一向体温灼热的人,此刻一双手却是冰冷的,要靠lily的手掌汲取热度。

“弯腰——小心 ——脚再抬高些,前面是脚踏。”lily把手挡在了车顶,防止骆明翰撞到。

平时仅靠身体程序便能完成的上车动作,在脱离了视觉后,变成了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难事。

他吩咐去俞医生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