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远鹤其实很少撒谎,他不像骆明翰,对于伪装自己有种天然的擅长, 没有道德负罪感,只有不择手段的目标感。但骆远鹤撒起谎来,倒是也很自然, 神情语气都很淡,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与不自在。

“上车吧。”他说着, 如同从未和缪存分别过。

缪存重新坐回副驾驶, 目光里的疑惑始终没有淡去。

好奇怪, 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但又是一模一样的,好像在做一道很难很难的“请找出两张图片的不同之处”。

他看着骆远鹤绕过车头上车,坐在驾驶座上沉默着,不知道在等什么。

其实骆远鹤是在熟悉这台房车的操作系统,半分钟后,他插上钥匙,点火挂档。

“你不是骆远鹤。”缪存心里有了判断。

车子缓缓驶出车位,汇入出闸的队伍。

骆远鹤面色未改,淡定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头发变了。”

“怕你等太久,跑乱了。”

“声音也不一样。”

虽然骆明翰这一个月里都在努力伪装自己,从举止言谈到声音都向骆远鹤全盘靠拢,但无论怎么乔装,声音并无法全盘复刻。

“沙漠太干,嗓子不舒服。”骆远鹤轻描淡写地说,扫码付了停车费,把车开上上高架的路口。

缪存咬着内唇,不太高兴地瞪着他,因为他觉得骆远鹤的谎真敷衍,连小孩子都骗不了。

骆远鹤勾了勾唇,“书包里有证件夹,你自己看。”

缪存果然去翻书包,车子从到达大厅前的公路上经过,留下轻踩刹车的车尾灯,骆明翰追出来时,红色尾灯已到了道路尽头,很快便转入隧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