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存闭上眼,吮住骆明翰的嘴唇,又分开,脑袋往后退了些。眼睛睁着,里面懵懵懂懂的一片纯白的干净。骆明翰的喉结上下滚着,将他的忍耐与难言之欲都暴露殆尽。

幸而缪存并看不懂他的眼神,也看不懂他眼底那片深沉而晦暗的痛苦。

车窗外,日头喧嚣,小孩的吵嚷一直未停,司机师傅扬声问:“试好了吗?没问题的话就签单吧!”

缪存仿佛被从睡梦中叫醒,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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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出发前,骆明翰陪缪存去他妈妈的坟前坐了一下午。

他又漫山遍野地摘了一束跟上次雨天同样的野花,点缀着蓝色的浆果,新新鲜鲜地插进陶瓷花瓶里。

他的审美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不需要美育,只凭着直觉,便能将这样简单朴素的花材搭配得很美。

“我妈妈说,如果不懂得爱的话,就会过不好这一辈子。”

缪存还是小孩子的作风,讲话总爱以“我妈妈说”为开头,仿佛大人的话便是了不起的圣旨。

“你妈妈说得对。”

“那看来我这辈子是过不好了。”缪存沮丧地说,“她说每个人都会爱,我不会,就是不一样的怪物,会被看出来。但是这个东西好难啊。”他伸出手,在风里虚虚地抓了一把,又“呼”地吹了口气,张开手指:“你看,什么都没有。”

“不是每个人都会爱的。”

“你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