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怕,牵着小姨的手。”小姨伸出自己因为劳作而充满老茧的手。

过了漫长的片刻,画笔被轻轻放下,那只纤细白净的手,迟疑着被小姨温柔地牵住。

芭蕉叶在风中发出轻轻哗哗的声音,宝蓝色的孔雀歪了歪脑袋,就连兔子也被这风吹草动而惊住,警觉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旷野里起了一阵风,把缪存被颜料染得斑驳斑斓的白t恤吹得鼓起。他的头发分明已经两个月没有打理了,顺着风的方向扬起,日暮的颜色倒映在发顶的光泽中。

一股酸涩毫不讲理地涌上鼻尖,骆明翰硬生生忍住了,注视着缪存。

缪存亦迎视着他,隔着近十米的距离,歪过了脸,面无表情的面庞上,却偏偏拥有最澄澈的双眼。

小孩子般的眼神里都是懵懂,像在努力地辨认,努力地回忆,却无功而返,便只能用力蹙起眉头,有些害怕、烦躁又沮丧地看着来人。

“是不是想起来了?”小姨循循善诱,感到手被缪存捏紧了,她连忙安抚:“不怕不怕,存存不怕,给小姨怕。”

骆明翰向他走去,在他面前停住:“妙妙。”

小姨仰起头看着他,看他抖落开西服,将它温柔地披在缪存的肩上,为他挡去了暮色下的风。

骆明翰勾了勾唇,目光沉稳着,很温柔,不像在面对一个棘手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