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母怔住,跟骆父两个人面面相觑,又转向骆明翰:“认识?”

骆明翰目光发沉地看着骆远鹤一瞬间凝固住的表情,残忍而快意地说:“确实认识,妙妙——缪存,就是他从小带大的学生。”

第61章

他就把这样一枚炸弹, 在一家人晚饭后惬意的餐桌上轻飘飘地丢了出来。

骆远鹤下意识地断然否认:“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骆明翰勾了勾唇,用猎手看待猎物的眼神,冰冷而势在必得地盯着他, 微微勾了勾唇。

“你给我看过他的画,”骆远鹤勉力保持冷静,“缪存的画远比那个好。”

“如果是他刻意隐瞒呢?”骆明翰轻描淡写地饮了口普洱,故意用的是左手, 那上面有他擅自戴上的银色婚戒, “我请他画画前, 就提过你,说要把他的作品给你看, ”他垂首笑了笑,很宠溺很无奈的样子, “他应该是被吓坏了, 所以一直用右手画画, 你知道的,妙妙一直都更擅长用左手。”

这世界上也许会有两个人同样的叫缪缪,同样的喜欢画画,但绝不会如此同样的左右手都能画,且左手才是真正实力。

见骆远鹤难以言语的样子, 骆明翰提起银壶, 往他亲弟弟的茶盏里注入茶汤, 微抬眸瞥他一眼:“他怕被你认出来,被你拆穿,这样我就会知道, 其实他是你学生。我想……”茶盏被往骆远鹤的方向轻轻推去, 他温柔地笑了笑:“他是怕我知道了真相避嫌, 离开他。”

他的表现好极了,如何看,都是稳操胜券深陷热恋的模样。

骆远鹤始终记得,最初的最初,自己对于成名这件事并不热切,纵使只差临门一脚,他也依然慢悠悠地画自己的画。是骆明翰帮他运营出了第一波声势。

骆远鹤直到现在都难以想象,彼时双方都不过是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但骆明翰却可以为他找策展人,找机构,找拍卖行,找顶级的学者为他背书,再找全国顶级的私人收藏家以天价买下他的画——他甚至给他量身定做了一个市场爱听的人设故事,铺天盖地地出现在各种艺术风尚杂志版面中。这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统筹力与执行力,令人恐惧的洞悉与捕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