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显然事先也并不知情,是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于是掌声愈烈,尖叫愈盛,而此起彼伏的口哨与起哄甚至让缪存头晕目眩地站不住。

恐慌之中,缪存本能地想去找寻自己熟悉的脸,他看到盛装妖娆的婉婉脸上近乎扭曲的兴奋,看到关映涛激动的红光满面,看到推着蛋糕车的悠悠,刚才还在劝他不要陷入深情陷阱的人,此刻错愕又歆羡。

骆明翰他面前站定,扶着缪存的双肩,发现他单薄的身体一阵又一阵细密地发抖。

“我是哥哥,无论如何,也该比弟弟更先成家立业,”他漫不经心,散漫地调侃,引起阵阵善意的笑声,“所以,给我一个机会——”

“跟我结婚,缪缪。”他微微垂着脸,温柔地说。

求婚词这么简单,只有六个字,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装饰,光秃秃地不像一捧花,像一捧揪秃了的带刺的花茎,直愣愣地、如同剑一般锐利。

“哪有这么简单!要单膝下跪!”有人扯着嗓子起哄。

骆明翰从兜里摸出戒指。小小的一个方盒,年初生日时买的,原打算放在抽屉里积灰的。盒子弹开,露出里面精致的、闪着星光的一圈。

他没有下跪,但牵起了缪存的手。

缪存的手指也发着抖,细白,指腹曲线如嫩葱般漂亮,被水晶吊灯一照,透明般,能看到他根根血管里写着的恐慌。

“骆哥哥……”细致的喉结滚了滚,他迟钝地将目光移向骆明翰的脸,觉得陌生得可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