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存愣了一下,被西瓜汁水呛得咳嗽起来,“怎么可能!”

到时间了,巴黎的晚霞烧尽,骆远鹤还有约,他从卢浮宫的台阶上起身,“好好写生,不要偷懒。”

缪存“哦”一声,一股失落不舍迅速席卷全身,他眼巴巴地看着镜头里的骆远鹤:“骆哥哥!”

“嗯。”骆远鹤应他,尾音轻轻上扬。

“你在法国过得好吗?”缪存垂着脸,拿刚才吃过舂鸡脚的筷子在地上写写画画,装出随口一问的样子。

“原来缪缪知道关心我,”骆远鹤停顿了一下,旧事重提,却是用揶揄的方式:“毕竟你连送机都懒得出现。”

缪存茫然地抬起眼,乌黑的瞳眸里些微不安:“你好记仇。”

骆远鹤真的该挂电话了,他最终漫不经心地丢下一句:“一切都好,唯独会挂念你。”

视频一闪,画面回到对话框列表界面,缪存直愣愣地发着呆,热度从太阳光底下慢吞吞地爬上他的脸、他的眼,他觉得眼眶很热,闭上眼时,睫毛被濡湿。

再接骆远鹤电话已是犯规,他又怎么敢回一句说,我也想你。

小姨在日落时找到他,却发现今天的成果寥寥,绷得很紧的油画布上只草草打了个底,因为光线已变幻,她甚至不知道缪存画的是什么了。

她疼爱的小画家仰躺在硬得要死的泥土疙瘩上,嘴里咬着笔杆儿,蘸着颜料的笔刷尖被咬得一上一下地晃。

“画天呢?”小姨埋汰他。

缪存翻身起来,后背一片尘土,“小姨,我想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