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存看着他,轻描淡写地嘲弄:“我的意思是,我跟骆教授也不熟,你犯蠢想吃牢饭别拉我下水。”

“你跟他不熟?”缪聪眯起眼,“不熟,你画了上百张他?”

“怎么说呢,”缪存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刷卡进门,“我好像从来没说过我画的是他。”

他一直在打哑谜兜圈子语焉不详,缪聪不多的耐心终于到头了:“你他妈当我瞎?”

“嗯,”缪存扔下书包,回眸对缪聪抿唇一笑,很平和淡然地说:“教我画画的也不是他,”他尽力把骆远鹤从自己一地鸡毛的生活里屏蔽到安全的地带,讽刺地说:“用你聪明的猪脑子想想,如果我的老师是他,他喜欢我,还会由得了你们这么对我吗?”

缪聪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骆远鹤有名有望,要拯救一个小小的缪存,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他只要光临缪家那犄角里的破房子一秒,缪建成从此就会把他们师生俩当尊佛供起来。

“以及……我画的人是骆教授的哥哥。”

缪聪脸色一变:“你他妈唬谁?”

“你爱信不信。”缪存打开冰箱,自顾自拿出一瓶纯净水,一口气喝了半瓶。低于常温的水从喉咙一直冷到肺腑,让缪存整颗高悬的心也渐渐回落。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口气,才再度开口:“我说了,你要威胁敲诈勒索请便,不过骆教授是很较真严厉的人,我们学画的都爱惜羽毛,都臭清高,都看中名声,你要是造了他的谣,我是无所谓,他应该——不是,是一定会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