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三毛给你我就亏了,我上县城一趟也得花车费呢。”

“那三毛五行吗?十股线就是三块五,十颗酒曲算五毛钱,我刚好有四块,要是贵了就算了,我去别的地方再问问。”

江舒云说着侧转身,作势要离开的模样。

刘长发急忙道:“行行行,四块钱给你了!”

“谢谢刘叔。”江舒云微一弯唇,随后打开旧得磨了边的荷包,数出整整齐齐的一叠毛票搁在柜台上。

这是现在她手上所有的钱了,其中有两块是在县里上学时省吃俭用攒下来的,还有两块是跟陶春兰要的,只能将就着用次一点的线。

刘长发被她这浅淡一笑晃了一下神,心里不由嘀咕:这丫头今天看起来怎么格外水灵,难道是跳了一回河的缘故?

而且还伶牙利齿的,居然跟他砍了半天价,以往来买东西可是畏畏缩缩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的。

江舒云挑了十股较为干净的线,放进高中用了三年打了补丁的书包里,离开了小卖部。

刘长发说的话一大半都只能随便听听,县里的物价的确比村里高,但好一些的线也绝对要不了一块,五毛差不多就能买到。

陶春兰以前在龙门村的集市上买的更便宜一点,只要三四毛钱。

到家后,江舒云发现院子里有个年轻男人正和江氏夫妻说着话,脚下不由一顿。

此人长得又黑又壮,五官还算周正,穿着外面正流行的绦纶印花衬衣和牛仔喇叭裤,头发大概也是学着港市那边电视剧里的明星范儿,抹得油光发亮,手上还夹着半根烟——正是她的未婚夫,赵卫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