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贺将军今天忽然不凶了,若不是做梦,莫非是孤得了病,或者有祸事临头了?!”他幡然变色,一跺脚“不行,孤得去找军师给占一卦!”

这怪不得谢潜紧张过度,毕竟,定安门闹剧至今,满打满算也才过了几天,他的印象依旧停留在深入又刻骨的——那顿马鞭上。一旦勾起相关的记忆,饶是自忖脸皮厚的安郡王,也免不了后怕加背痛腿痛,连带脸皮隐隐作痛。

几天前,定安门前:

文武官来的不多,三品以上大员到了十来位,五品以上的京官六七十人。不论质量如何,好歹浩浩荡荡站了两排,在城门前给足了皇家出行的颜面。

领头是侍礼官陈粒铎,正二品,管着迎来送往的所有差事,一套程序走下来,走不走心另说,至少轻车熟路行云流水。

若要说这场送行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地方,那么,大概是被送的正主儿之一,也就是堂堂宁郡王睡过了时辰,至今还没出现,只有个军师出来撑场面这一点。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谢潜只要不做大死,这辈子都是皇帝他弟,摆谱也好,耍赖抗议也罢,终归今天之后要滚出长安,恐怕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陈粒铎秉持着死者为大的念头,全程没有表示出任何不悦。当然,这和被推出来撑场面的军师大约也有些关系,毕竟苟愈是长安赫赫有名的名人——指的是褒义上的有名:“长安第一才子”,哪怕是二品大员,也愿意与之结交。

两人客套甚欢,而另一位主角,护送郡王就藩的赴任武将——贺飞云,又是一位知进退、文武双全的将领,因此,整个仪式没有任何疏漏便完成了。

苟愈双手接过路引等一应手续,冲贺飞云深深一礼,道:“从今之后,就请贺将军多多关照了。”

贺飞云颔首示意,两人分别上车上马,两支队伍浩浩荡荡开拔,便要从定安门出长安,正式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