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见商陆冲他一笑,快速承诺道:
“放心吧阎哥!我会努力问问醒花姑娘更多信息的,说不定她就愿意和我说了呢。”
说完,他拎着那双鞋加速跑到前面追上了醒花。
阎俊一时哽住,他不太敢相信的回头看向听了个全程的耿禾:“这小子,这小子刚刚是不是对我使心眼了?他是不是猜到帮不帮都不会影响这段记忆,他刚是不是在判断我反应?卧槽!他不傻啊他。”
耿禾:“人家本来就不傻,他要是真傻,就不会捡起鞋还转头看你,他明显是在判断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影响琉璃海。”
阎俊仔细一想还真是。
他笑骂一句:“臭小子。”
耿禾悠哉悠哉的洗着手里的牌:“讨人喜欢的臭小子。”
前方,商陆已经帮醒花简单包扎好了伤口,她坚持要自己走,他只能扶着她,和她一起一瘸一拐往山下走。
在被商陆拉住包扎伤口后,醒花就清醒了过来。
走着走着,她看着商陆搀扶着自己的手,突然来了一句:“其实你们问我为什么一个人住在山上,我是故意不告诉你们的。”
商陆一点都不惊讶:“你一个人住在山上,看到我们这么多人来肯定害怕,不告诉我们也很正常,换我我也什么都不说。”
醒花摇头:“我不是害怕你们,我是怕你们会害怕我。”
商陆身子僵了僵,脑海里一闪而过树枝上的身影。
荒山野岭,一栋小楼独自在那,这背景,的确很聊斋啊……
他努力稳住心神,回头看了看还跟在他们身上的阎俊等人,说话都客气了些,干巴巴问:“那个……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会害怕你呢?”
他心里狂念:不是鬼不是鬼不是鬼。
好在,醒花很快给出了回答:“因为我是天生不详的守墓人。”
守墓?
商陆一下就放松了,不是鬼就好。
他倒是知道古代是有守墓人这个职业的,也隐约猜得到对古人来说,要守着尸体的人肯定是会被排斥的。
怪不得,他就说为什么醒花的状态和他上学时被排挤的同学一样。
见醒花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手却紧张的死死抓住衣角,商陆赶紧编瞎话:“你们羽国守墓会被说不详吗?我们家乡没有这个说法,那怪不得你一直不肯和我们多接触,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见商陆没有排斥和厌恶,醒花果然放松了下来。
但她还是诚实的低声解释:“我不是因为守墓才被认为天生不详,我族本来就是守墓一族,我被认为天生不详的原因是在我出生那天,我鸠族全族战死,我阿母生下我后也死去了,大家都说我煞气重天生不详不敢靠近我。”
“祭司大人虽然抚养我长大,但我毕竟是守墓一族,五岁后,我就回到了鸠山,大家都不爱与我交谈,只有每年行商来羽国做生意时,像你们这样不知道我身份的行商偶尔会和我说上几句话,其实下山这条路是最长最难走的,是我想要多看你们说话,才故意带你们走这条路……”
醒花越说越羞愧,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地上,商陆摸遍全身也没找到纸巾,还是耿禾递给他一块手帕,他才得以塞到醒花手里让她擦眼泪。
醒花擦了眼泪,可落下来的泪水却更多了,她回首望了望空中还有灰尘的羽神山方向,哭的更凶:
“羽神山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羽神发现我没有好好守墓才会发怒,我应该好好守着羽神山和神墓的,现在怎么办,我不敢去见祭司大人了……羽神发怒,羽国要怎么办啊……”
商陆一时无言。
但也可以理解醒花的自己背锅行为,这就跟他小时候刚溜去学校旁边的那条河抓了点小鱼小虾,转头教育局发话,学校要看紧学生不管上学放学有没有放假都不准靠近河边时,心虚的以为是自己东窗事发。
那段时间商陆格外安生,老实的简直不像他,生怕哪天班主任把他偷偷跑去河边玩的事全抖搂出来。
然而事实是那个星期天市里淹死了两个学生,这才全市学校一起跟着死抓学生安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