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她自己就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这种事对于世界树的特工来说实在是太平常了,以至于都用不着解释,一看到他们表情就已经了然。
但“平常”不代表“应当”。
维尔莱特长叹了一口气。
莱昂的妻子和那个被救助到客厅来的男人也先后出现在半敞着的门前,这些一无所知地被拖下水的居民神色还很虚弱,感染成树人后的僵硬让走路都变得有些不连贯,他们还是坚持要来亲自谢谢挽回了自己性命的救命恩人。
“……你们应该谢的人不在这儿。”望舒苦笑着说。
“但是就当我们可以代为转达了,”罗曼说,“她会很高兴的。”
“她?那一定是个勇敢的姑娘……”莱昂的妻子隐约从他们的态度里察觉出什么,又难掩没有看到预想中的那个身影的失望,终于期期艾艾地问出了口,“请问,我丈夫……?”
她看出他们沉默背后的答案。
哪怕已经有所预感,女人还是眼角发红地捂住了嘴巴。
祝槐无意于考虑小镇警察的助纣为虐是不是自作自受,和亲属的交流就交给其他人,她走开几步,向维尔莱特问道:“这里的问题解决了,下一步要怎么办?”
她顿了顿,“可以去你们那儿一趟吗?”
维尔莱特惊讶地看过来一眼。
“其实我是有这个打算,”她斟酌着说,“你们近距离接触了最严重的感染源,虽然已经注射过预防用的血清,但为了保证安全最好做一次全方面的体检。总部正好——”
“不,”祝槐摊手,“我是想去总部,不过真实原因是我想见一个人。”
维尔莱特被搞得有点莫名其妙。
当初收到邀请的是阿维丝,这时又是初次见面的斯卡蒂·格雷——虽说那边应该已经有过几次涉及到她的行动报告了。但不管是哪一边,应该都不到能贸然造访总部的资格,于是祝槐非常自然地看向了能帮得上忙的人。
塞缪尔:“……我担保。”
这次被投以怀疑的目光的成了他。
“这种时候说这个不太合适,不过……”维尔莱特尽可能委婉道,“不拘泥于过去是好事,但你最近是不是认识的有点多?”
塞缪尔:“………………”
祝槐眨眨眼。
不多吧,也就俩。
维尔莱特显然是想在她面前点某人的作风问题,祝槐赶紧抢在下一句出来前开了口。
“没关系,”她说,“我不介意。”
维尔莱特:“???”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
“总之,这样可以吗?”祝槐道,“我也保证我没有恶意。”
“好吧,我本来也没意见,不管是休谟集团还是这边都能保证你信得过——”维尔莱特叹气,“只是以防万一,你们知道的,最近层出不穷的神话事件实在太多。”
“当然。”
祝槐挑眉,“我就是为解决这个来的。”
维尔莱特:“嗯?”
“随口一说——我可没那么大本事,”祝槐耸耸肩,“只是稍微有点头绪而已。”
她转向另一侧,朝其他人开了口:“走吧。”
他们赶在消息扩散前悄悄离开了橡木镇。
这里没有谁会在意所谓的英雄之名,在同伴牺牲的情况下更是无法对此沾沾自喜,连年纪最小的郁双都是满面愁容。不过再身体发冷,正午阳光洒下的融融暖意也会爬上指尖,这个世界终究是不留情面的。
望舒:“……我记得不是说人手不够来着?”
“是这样没错,”维尔莱特也有点微妙,“至少这次联系还挺顺利的。”
和总部接头后,越野车驶离了这环山的小镇,沿着那边指示的方向在一块足够平整空旷的地区等待片刻后,就迎来了前来接应的直升机。
“听说是解决了一部分。”
机舱内的飞行员解释了他们的疑问,只是瞧神色也还没有舒展的迹象,“但总不能放着在外的成员不管,所以你看抽也只抽得出我一个。真是,怎么突然就冒出来那么多……”
维尔莱特就顺势问询起总部现在的状况——自然是挑着不太涉及机密的那些,她在组织内的级别显然是很高的,飞行员一一应答,听起来像极了下属对上级的任务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