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嫔的面色僵了僵。
她此举本就是故意来恶心殊良媛的。
可她到底没做过这些,虽有几分形似,却又拿捏不到精髓。
更加比不得南殊,娇怯怯的坐在那儿,只是咳嗽了一声,太子殿下的目光都变了。
珍贵嫔跪在地上,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南殊与殿下握在一起的手。
哪怕是这段时日听说过无数次,殿下对殊良媛有多么的宠爱,多么的疼惜。
可远远不止此时此刻,殿下当着她的面对殊良媛嘘寒问暖的样子。
珍贵嫔只觉得一股浓浓的嫉妒充满了里里外外,她恨不得爬起来冲上去,一巴掌打在殊良媛的脸上。
贱人——
想方设法的勾引殿下。
珍贵嫔放在膝上的手都在颤抖了,掌心掐在皮肉中,这才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她颤抖着眼帘,逼着自己将目光从南殊脸上挪开。
上回她就是如此,先哭闹后示弱,当着殿下的面做足了把戏,耍足了威风。
可这些小手段瞒得住殿下,却瞒不住她。殊良媛瞧着人畜无害,但这背地里分明却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她万万不可再上一次当。
珍贵嫔眼神的变化南殊不是没看见,她垂下眼眸,知晓珍贵嫔今日怕是有备而来的。
荣华殿离她这儿并不近,又是深夜里,珍贵嫔一盏茶的功夫人就到了。
不仅如此,那张脸上瞧着娇柔脆弱。可细细看去,描了眉,脸上也是铺了脂粉的,连着那双眼睛都特意用了些小心机。
哭的时候泪珠要落不落,活脱脱一副西子捧心的楚楚可怜模样。
“珍贵嫔。”太子殿下被这一闹,面上的那几分温和也渐渐的退去了。
他并非是不懂后宫的这些手段,只是珍贵嫔没了孩子才不久。有些事情能睁一只眼闭一只就算了,可如今珍贵嫔却是越发的的猖狂
“这是你荣华殿的奴才。”
“她半夜放蛇毒害殊良媛,若不是吩咐的,还能有谁?”
殿下这话沉稳有力,毫不留情的朝她直接砸了下来。
珍贵嫔跪在地上,面色如纸,像是要昏厥:“殿下如此污蔑嫔妾……嫔妾想问,这荣华殿莫非只住着嫔妾一人吗?”
“这奴才嫔妾记不得,就算当真儿是嫔妾宫里的人,她出来害人就断然是嫔妾所为吗?”
主意是她想出来的,蛇是她叫雪柳抓的。
这个贱婢的命早就握在她的手上。即使如此,她也不担心雪柳会说出什么东西来。
“再说了,嫔妾仔细看这个奴才,发现倒是有几分眼熟。”珍贵嫔哭的红红的,眼里含着泪。
她扬起头,往南殊那儿看了眼:“之前倒是瞧见过这个奴才对着殊良媛拉拉扯扯。”
“莫不是这个奴才与殊良媛是旧相识吧。”她边说着遍往地上扫了一眼。
刚刚还温和的目光像是把刀子,凌厉的往她身上扫去。
雪柳趴在地上,那瞬间手脚都是冷的。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头都不敢抬。
“奴……奴婢……”她不敢捅出珍贵嫔,板子落下来时再痛只敢说出荣华殿。
她的命死不足惜,可她的爹娘老子,弟弟妹妹,一家六七口人,都在珍贵嫔的手里。她要是敢吐露出来一点儿,珍贵嫔一定会让她家人都死无葬身之地的。
雪柳一想到这儿,就吓得魂飞魄散。她死了没事,她的一家老小也要跟着死了………
“都是奴婢一个人所为,都是奴婢一个人所为。”她跪在地上狠狠地磕着头,额头上很快就被磕出了皮。
鲜血流到眼睛里,眼前都黑了:“都是嫔妾做的。”
“你一人所为?”太子妃看了眼殿下的神色,无奈的伸出手揉了揉眉心。
“你有多大的本事,多大的能耐?就凭也给你也敢去害殊良媛?”
“你凭什么?”太子妃冷冷儿的道。
她凭什么?
雪柳抬起头,去看向最前方。人群中,只一眼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人。
她只单单坐在那儿,身侧站着的都是殿下,太子妃这些身份尊贵的人物。
而自己,却是卑微的跪在地上。像是只任人践踏的狗。
可是……她们之前不是一样的身份吗?
她们都是奴才,曾经是平起平坐,怎么现在倒是成了她说都不能说的人了?
“南殊姐姐救我。”雪柳猛然低下头,膝行着上前爬到南殊的脚下:“南殊姐姐救命……”
南殊骤然被她握住脚,惊呼一声,怎么甩也甩不掉。雪柳这一下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掌心落下刚好落在她受伤的脚腕上。
她瞬间就疼的冷汗直流。
太子殿下捏紧掌心,抬脚便将雪柳给踹了出去。
“你放肆!”
雪柳一脑袋直接磕着了桌沿上。
太子妃没忍住惊呼了声。她扭头去看向殿下,却只看见殿下的眼中泛着浓浓的怒火。
“殿下,何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太子妃看向地上,目露几分不忍。
这宫女瞧着都快没了命了。
雪柳被磕的一脑门的血,眼前一片漆黑,昏厥了好一会儿才跌跌撞撞的才直起身。
她掌心捏的紧紧地。
又是这样,每一回都是如此,明明她们都是一样的人,现在她却碰都不能碰了。
仿若她就是地里的泥,而摇身一变南殊已经成了天上的云。
越是这样,她越是不想让她如愿。凭什么?凭什么她过的如此凄惨,而她却被所有人捧在手心。
“孟秋姐姐。”雪柳被扯开手,又去抓孟秋的手,她跪在地上狠狠地磕着头:“孟秋姐姐,孟秋姐姐你劝劝南殊姐姐……”
“让她饶了我这一命。”
“放手!”孟秋从来都是好脾气,此时也是难得发怒。
她一把扯开雪柳的手:“你害了小主,如今还敢来求饶。”今儿若不是小主发现的早,只怕是要被那些蛇给活吞了。
孟秋说着,又往身后珍贵嫔那儿看了眼,几乎是恶狠狠地道:“是谁在背后指使你的,还不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