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那条蛇的尸体。
孟昭训面无表情的举着枕塌,而那条蛇就在她的床上,鲜血淋漓的不说,蛇的脑袋都被敲打的扁了一半。
“这个季节哪里来的毒蛇?”南殊眯了眯眼睛。
蛇都是要冬眠的,一到十一月份都找了洞穴。如今外面冰天雪地,蛇出行都困难,怎么还会钻到孟昭训的床榻上?
“这个奴婢就不知了。”竹枝一想到孟昭训拍死蛇的场面,就忍不住的打了个颤。
“可能是从后山溜进去的,这几日没下雪出来觅食了。”
南殊皱了皱眉,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可这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什么头绪。
深夜里,各宫都下了钥,有什么事也得明日再说。
南殊只得道:“两处偏殿挨的近,蛇能到她那里去,未必不会到我这里来。”
“明日去太医院拿些雄黄粉来,墙角四处都撒满,免得我们这里也有蛇。到时候手足无措。”
几个宫女立即点头出去,南殊见竹枝吓得厉害,特意让她留下来一起睡。
今日是孟秋守夜,她们两个躺在屏风后的小塌上,隔着一道屏风使唤起来也方便。
南殊躺在床榻上,被那么一吓清醒了许多。
她闭着眼睛,刚要准备睡,却听见一阵嘶嘶的声响。
黑夜里这声儿显得极为大,南殊闭着眼,还当她们没睡着。
喊了一声。
可无人回她,影影约约还能听见呼吸声。孟秋与竹枝应当是睡着了,那股声响却是越大了,就像是在人的耳边叫一样。
南殊立即睁开眼睛。
黑夜里,只在外屋点着一盏烛火。床榻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南殊却能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往她这儿靠近。
她看不清楚,却能感觉的出来那东西就在她的脚边。
嘶嘶的声响越大,南殊立即就猜出是蛇。
且不只一条。
孟昭训那儿有条蛇,看样子还有人故意放的。而真正想害的,其实是她。
南殊心中从未有如此紧张,屏住呼吸动都不敢动。
那滑腻的触感正要碰到她的脚,南殊惊叫一声,立即从床榻上滚了下去:“来人?”
南殊没敢往后看,一边跑着一边喊道:“有蛇。”
屏风后,竹枝与孟秋也被惊醒了。
瞧见小主冲出来,两人哄的立即往外看去。
只一眼就吓得双目瞪大,面色煞白。
内屋的窗棂不知何时打开了,而那红木轩窗上正挂着几条蛇。手臂粗的蛇身正半悬空中,吐着蛇信子正往屋子里游荡。
“啊啊啊啊啊!”一条蛇正猛然扑上前,竹枝立即扔下手中的枕塌,可离得太远,枕塌没有砸中。
反而将蛇给激怒了,蛇信子嘶嘶的吐着,獠牙发光。
南殊跑到门口,脚步却渐渐着的后退。门口的窗户也是大开着的,拥进来的蛇更多。
十几条蛇黑压压的逼近,南殊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腿都是软的。
“怎么办?”前后都有,这些蛇若是都扑上来,她们三个只怕是没命活。
南殊闭着眼睛,面目绝望,正要闭着眼睛冲出去时,大门却被人一觉踹开。
小福子穿着寝衣站在门口,手里的扫把哗哗将门口的蛇给挥开,冲着几人喊道:“小主快跑。”
蛇一时被扫开了,让出一条路。
几人立即抓住机会冲了出去。
琼玉楼半夜出事,没一会整个后宫都知道了。
等太子妃她们赶到的时候,屋子里灯火通明的,奴才与主子都站在外面。
大半夜的,没人在屋子里。
侍卫们将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来来往往的进出。
南殊坐在椅子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绒毯,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白:“嫔妾叩见太子妃。”
她摇摇晃晃的起身,脚腕上却是一阵钻心的疼。
刚跑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脚脖子,没一会儿就肿了起来,鞋都穿不进去。
太子妃瞧出她面色不对,目光往下看了一眼,这才道:“殊良媛,这是怎么了?”
她刚来的路上只是听说琼玉楼出了事,但到底何事,也无人说的清楚。
太子妃皱着眉,南殊看过一眼,示意身后的人将东西拿上来。
侍卫们举着的箩筐,冲着太子妃道:“这是从殊小主的寝宫里找到的。”
几条蛇在箩筐中吐着信子,恐怖又有恶心。
太子妃看过一眼眉心就皱了起来:“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蛇?”
“那嫔妾就不知道了。”南殊面色难看的厉害。
一想到那蛇,心中就忍不住的有些想吐。她捂着唇瓣,瞥过头想将那股恶心感给压下去。
刚转身,门口就传来一阵声响:“太子殿下到。”
太子妃听见声音立即转过头。这几日殿下都在她院子里待着,不过是一日不见,她竟有些不习惯了。
她面上带着几分笑,迎上前:“殿下。”
太子妃屈膝,可身子才刚弯下,太子殿下就径直的从她身旁越过,直接往她身后走去。
她面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下来,转过头,却见太子殿下停在了殊良媛面前。
南殊还是捂着唇,见殿下过来,立即放了下去。她面色难看的紧,身上还穿着寝衣。
寝衣外面罩着件斗篷,露出的一张脸上,连着唇瓣都没了血色:“殿下。”
南殊语气喃喃的,瞧见殿下过来双眼瞬间亮了亮,犹如找到主心骨般,满脸委屈:“殿下您总算是来了。”
太子殿下的目光由上而下的看了她一眼,眉心皱的紧紧地,问她:“你有没有事?”
他像是刚从睡梦中惊醒,声音还是沙哑的。那股本就冰冷的眉眼,吓得越发生人勿进。
南殊扶着孟秋的手,一时间不敢靠近。弯腰正要行礼,可膝盖还没弯下去,太子殿下就上前一步。
伸出手毫不犹豫的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目光落在她颤巍巍的脚腕上,皱着眉道:“别乱动!”
“不知道自己脚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