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竹青知道刚刚自己想法粗鲁简单,臊得脸通红:“那对付这种没脸没皮的人就只能纵容着不成?”
那也太憋屈了。
“那倒不必。”南殊摇了摇头,自是有法子,只是需要点时间。
她倒是可以仗着位份直接让孟昭训不要跟着,但未免奏效,说不定还被她倒打一耙。
何况……打蛇打七寸,南殊淡淡道:“孟昭训要的不就是殿下的关注吗?”
那就让太子殿下亲手敲碎她的美梦。
果然,出去之后孟昭训还在偏厅等着,见南殊出来了,眼中泛着亮。
她像是记着南殊说喜静,一路上识趣儿的没有说半句话。
但请安结束后,她又在身后巴巴的跟着。
如此过了四五日,两人同进同出连太子妃都注意到了,走时还过问了一声:“你们两人关系倒是很好。”
孟昭训听闻抿着唇,这段时日来她去殊姐姐那儿越发勤快,而殊姐姐开始不喜欢她,到现在也不刻意避开她了。
她一脸羞涩的看着旁边的人。而南殊也没冷脸,转头冲她微微一笑。
倒当真儿一副好得不行的样子。
前方,袁昭训趁人不注意,狠狠翻了个白眼。
两人一离开,霜月就淡淡道:“这两人不会抱成团了吧。”宫中最忌讳这样的事了。
各自站一个战营,好抱团夺宠,这样下来宫中也就更加难以管教。
“你没瞧出是孟昭训巴着么?”太子妃揉着自己的额心,别说是一个承徽一个昭训,再来俩个抱团她动动手指也能碾压死。
太子妃叹了口气,发愁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记事档。
这是一早敬事房派人送来的,是这几个月殿下侍寝的记档。
她刚刚已经看过几回,殿下这几日接连歇了三四日在荣侧妃那儿,整个记档本,数来数去只有琼玉楼中那三回勉强能与荣侧妃相互比较。
她入宫三年渐渐摸索到殿下对那事似是不太热衷。
作为太子妃,祖宗规矩,殿下初一十五都她这儿来留宿,这点殿下从不破坏规矩。
但大多数都是安静就寝,不与她多说话。哪怕是行周公之礼,床榻上安静得厉害,更不喜欢人发出声音。
她便渐渐猜到殿下并非是重欲之人,对侍寝的妃嫔也就放松了警惕。看一个人是否得宠,倒不如看她家世背景。
可唯独这位荣侧妃,她入宫三年,还未看透。
家世高,跟着殿下的时日久。殿下能连着几个月不去她那儿,却也有法子让殿下连着三四日都在她宫里。
太子妃将手中的册子狠狠地砸了下去。
荣侧妃有身份有宠爱,还有权利。
而殊承徽无家世无背景,哪怕是盛宠地位也不会很高,实在是一把非常好的刀。
太子妃放下揉着眉心的手:“苏州新送来的那批烟霞锦,送些去殊承徽那儿。”
嬷嬷听话的退了下去。
“又送?”霜月却嘟囔着:“这批烟霞锦最是好看了,穿在身上浮出淡淡云光,主子自个儿留着做衣裳就是了,给了殊承徽她也不珍惜,保不齐还要分给旁人。”
她这是暗指上回送补品的事,殊承徽分了一半给孟昭训,阖宫上下只需有心都知道了。
“眼皮子浅。”太子妃横眼骂了她一句:“眼里见不得好东西。”
这东西做了用处才是好物,日后才能源源不断。藏着掖着又能如何?
“再说,那料子太年轻,不适合本宫。”太子妃看着铜镜,她今年分明才十九,自是花一般的年纪。
但要做太子妃的人,却注定不能是朵娇花。
霜月不敢再顶嘴了,捡起地上的记档本,瞧着那荣华殿下的字,忍不住的道:“珍贵嫔最近像是失了宠。”
太子妃放下揉着眉心的手,接过她手中的册子。这么一看,也跟着愣住了。
三个月来殿下只去了荣华殿五次,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之前别说是三个月,殿下就是半个月不去她那,珍贵嫔都要闹起来。
可如今荣华殿却是安静得异常。珍贵嫔来请安的次数也少了,见新妃嫔受宠也不拈酸吃醋。
像是……换了个性子。
太子妃捏着册子的手收紧,可同时心中却有了另外一个猜测。
手指泛白,她不敢细想,目光再往下看去,头疼的厉害:“叫太医院的人来。”
太子妃那儿叫了太医,却说无事。没叫人前去探望,倒是内务府又来了。
说是太子妃吩咐的,送给殊承徽做衣裳。上好的烟霞锦,一下子送了十几匹。
南殊见识过太子妃大方,这回倒是平静了些。可是十几个小太监手中捧着布匹来,场面还是足够轰动。
“太子妃这回是要做什么?”头一回算是给小主压惊,这回又是做什么?
南殊摇摇头,她也不知。
她摸着桌上的料子,淡淡道:“这世上可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只是无论太子妃为何赏赐她,她都只能受着。
躺回美人榻上,南殊道:“挑几样素雅的给我做衣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