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殊抱着他脖子的手收紧,眯着眼睛,双目失神。
似是不知他说了什么,歪了歪脑袋,过了会儿才咬着唇,认认真真地回他:“明……明日要去给太子妃请安。”
“孤给你告假。”沙哑的声音里已经听不出原声了,身子已经朝她压了下来。
南殊眼里含着水雾,她腰后低着那放杯盏的矮桌,瓷白的肌肤被乌发遮盖住,随着跳动的灯火影影绰绰。
“还……还要去看孟秋。”
她眼眶含着的水雾像是一颗颗泪。微皱着的眉心随后才渐渐舒展开,透着欢愉:“她……她还没醒,我不放心。”
细碎的声音从喉咙里溢了出来,却是道:“孟秋她……”
男人这个时候哪里会想听旁人的名字,哪怕这个人是个女子也不行。
宋怀宴低头堵住的唇:“闭嘴。”
所有反驳的话语都被他堵住,那紫檀木的软塌上,丁香花的迎枕掉在地上。
窗外雨声阵阵,遮盖住那些暧昧的声响。雨下了整整一夜,直至天亮。
翌日一早,骤雨方歇。
刘进忠站在琼玉楼门口,听见声音,弯着身子进来伺候。
跪下身子穿长靴时候,他才道:“殿下的气色瞧着好多了。”
之前每回下整晚的雨,翌日殿下都不会去上早朝。整晚的雨声折磨得人休息不好,满是疲倦,而这两回明显变了。
太子捏着眉心的手放下,朝着身后看去,隔着一道屏风,里头的人正在熟睡中。
她昨夜哭的可怜,想必是累坏了。下垂着的眼帘阖上,声音放低了些:“别吵醒了她。”
刘进忠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立即将嘴给闭上。
出门之前,太子往后窗台边的软塌那看了眼,只见那昨日凌乱不堪的软塌如今已经收拾了干净,丝毫瞧不出昨日里这上面发生了什么。
他眼里溢出一丝笑,神清气爽地出了门。
只刚出琼玉楼的门却见几个奴才在一起拉拉扯扯,竹枝拉着个太医就往里走:“朱太医,你治了十来日人都不醒,眼看着这人都要没气了,你还不说真话。”
“是死是活,你总要给我们主子一个交代才是。”
“姑娘,你别拉着我。”那太医被扯着袖子,头上的官帽差点儿又掉了:“这人我是当真儿救不活。”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刘进忠见状立即上前:“住手。”
“殿下面前岂容许你们拉拉扯扯。”
门口几人吓了一跳,瞧见太子殿下连忙跪了下。
太子殿下上了轿撵,却没叫起,手指落在扶手上,反扣着敲了敲:“到底怎么回事。”
地上跪了五六个人,全都无人说话,
太子眼帘抬起,最后落在最前方的太医身上:“你说。”
“奴才……”朱太医盯着头顶的压力,额头上冒着冷汗。汗水砸在青石板上,他哆嗦着道:“那个叫孟秋的宫女,人瞧着快是不行了,但殊小主很是关心日日都来看望,奴才特意前来禀报一声。”
刘进忠眼帘沉了沉,孟秋是他安排进太医院的,如今人要是真的死了,他也难辞其咎。
“是奴才办事不力。”他立即跪了下来。
太子殿下过了会儿才想起孟秋是谁。
昨个儿夜里他压根儿没放在心上,毕竟男人床榻上说的事,下了床榻就是很容易忘的。
如何再回想起来,才总算是有了些印象。
“长秀宫那位?”之前在赵良媛那儿替南殊挡了一下,她这才没受伤。
“是那个宫女。”刘进忠点了点头。
太子闻言冷笑一声,那伤口他看过,没砸在致死的地方,怎能可能短短几日人就没了。
他目光顶着下首,而被他目光看着,朱太医后背都在颤抖,冷汗犹如黄豆般一颗颗往下砸,满是心虚。
“孤再问一遍。”太子殿下淡淡道:“人如何了?”
“殿下恕罪!”朱太医哐哐在地上磕了几个头,额头上立即见了血:“人——人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