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闪烁,阳光透过树荫落下了光斑,有那么一些落在了谢惊寒的脸上,很烫。医院的巨大梧桐树群被大风吹起浪涛,树海翻滚。谢惊寒将那段语音一遍又一遍地播放。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几乎想打一个电话过去,什么都不说也好,他只是很想很想听到沈放的声音,再多一点。

但是他最终没有打,只是缓了两秒,而下他点开了沈放的下一条语音。

沈放说:“谢惊寒,这个月结束后我不会再给你交话费了,你应该也挺烦我吧,明明说结束了还一直纠缠着你——”谢惊寒抖着手想要停止这条语音播放,但是并没有用,沈放的声音一往无前,奔流着一去不返:“我要去过新的生活了,再见,谢惊寒。”

风轻轻吹过,谢惊寒弓着身子,手肘支在膝盖上,他将脸完全埋进了手掌里,很小声地说:“恭喜。”

他的声音又闷又哑:“再见,沈放。”

谢惊寒几乎要被这股情绪所击碎,他直起身子,闭上眼头靠着椅背,眼底一片红,头顶梧桐树枝摇摆,斑驳的的影子摇曳,在那片红当中留下晃荡的阴影。

“再见,谢惊寒。”

那道声音一道道地重复,四面八方地将谢惊寒包围,谢惊寒头疼欲裂,他猛然惊醒,一身冷汗。

房间内寂静无声,他的手被轻柔地握住,沈放躺在他旁边,呼吸平缓绵长,侧对着他,是很依赖的动作。

谢惊寒捂住脸,呼出口气,缓慢地睡回去,沈放被他的动作惊醒,凑过去亲了下他,小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