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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信的身体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养尊处优这些年,再干这些活,身体哪里受的了。

只往返两趟,苏信略佝偻的身体踉跄了一下。

扶着墙站稳,也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体,又去干活。

苏岩夺下他手里的砖头,狠狠砸在地上,“滚。”

苏信像是没听见,又去把那块砖头搬起来,放在铁车里,继续搬下一块,重复操作。

苏岩受不了了!

夺下他手里的砖头,砸到冰冷的水泥框架上,砖头碎裂,他声音更加暴躁,“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自己会干,不要你假惺惺的充当好人。”

苏信依旧像是没听见,又搬着砖头,“没有一个父亲,会丢下自己的孩子一个人受苦,自己回去享受。”

苏岩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会丢下?”

“我十岁那年,是谁丢我一个人在戒网瘾的机构,被电击?被关禁闭,不给吃饭,不给喝水,不给睡觉?像个犯人一样被看管?”

迟到了九年的责问,像一把无声的刀,无声戳在心脏上。

苏信难言的沉默了。

那会子,他是真的急了,十岁的苏岩,沉迷网络,不顾学习,他就这一个儿子,望子成龙,他接受不了他成为一个废物。

在反复劝说无果之后,他经熟人介绍,花了高价,把苏信送到了戒网瘾的专业机构,把那里当做唯一的希望。

骗子之所以能成为骗子,是因为他们善于演戏,制造假象。

在无数孩子被那里戒掉网瘾之后,他们都很信任那个机构。

所以,当十岁的苏岩告诉他们,老师是如何虐待同学,威胁同学的时候,他不相信,认为苏岩是为了不去戒网瘾机构撒谎。

到苏岩生生掰断了老师的胳膊,再没有机构收他,这件事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