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冯世真挤眼,“我和他打了一个赌。”
肖宝丽噗哧笑:“这下好玩了。等你找他兑现的时候,我一定要在旁边看他的脸色!”
“冯小姐,好了。”店长最后小心地拨弄了一下女子耳边的卷发,解开了围巾。
冯世真站了起来。等身高的镜子里,女郎穿着牙白丝绸衬衫和驼色毛呢长裙,身段匀称有致、修长窈窕。妩媚又不失利落的短发卷着考究精致的弧度,一团团发丝烘托着她清秀分明的面庞轮廓。女郎身形笔直,优雅得像一株亭亭玉树。
“这下就对了!”肖宝丽由衷一叹,“总算像个女人了!”
冯世真望着镜子里自己全新的形象,也满意地一笑,矜持高傲、落落大方。
一五五
容嘉上将运输和种植园的生意转手给赵华安,不啻于将大半江山拱手让人。这是换在任何一家都是值得开祠堂逐出族谱的败家行径。只是容定坤被残腿困在床上,容家全是容嘉上一个人说了算,谁都奈何不了他。
而这么大一笔产业要转让,在容家公司内部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虽然赵华安有心保密,可他身边总有一两个探子。他和容嘉上做交易的事第二天就传到了其他几位早就虎视眈眈的堂主耳中。几位叔伯立刻来找容嘉上,想以更优惠的价格接手。赵华安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也自然使出百般手段笼络容嘉上,生怕他改变了主意。
一群元老们趁机彼此暗中争夺,互相使绊子。更有狠心的,还打算干脆将容嘉上做掉,取而代之。
不过短短三四天时间,发生的各种意外比一年内发生的还多。容嘉上去茶楼和人谈生意,下楼走到街边,就有一辆黑车不打灯直直朝他撞过来。他听觉敏锐察觉不对,即使闪躲开了。开车的司机却是在车撞上墙柱的时候折断脖子死了,自然没法拷问。
赵华安对容嘉上倒是无微不至,还派出了自己的私人的保镖团队去保护他。这一群保镖据说都是从云南那边调过来的,都受过良好的训练,且身经百战。他们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洗不掉的血腥气,冰冷肃然的眼里沉淀着阴冷杀气。
容嘉上何尝不知道赵华安这是想乘机安插他的忍受来监视自己,可既然说了要合作,一口拒绝也不大好。
容嘉上在站成一排的穿着统一灰褂子的保镖面前走了一圈,停在了一个容貌清俊的年轻人面前。
“你叫什么?”
叼着烟斗的赵华安神色不禁一动。
那年轻人目视前方,用带着点云南方言的话硬邦邦道:“回大少爷的话,小的叫阿文。”
“阿文……姓什么?”容嘉上问。
“没有姓。”阿文说,“小的是孤儿,被赵老板捡到,在营地里吃百家饭长大的。”
赵华安敲着烟斗笑道:“嘉上要是看上了他,就让跟着你吧。横竖他没爹没娘的,与其回云南种大烟,还不如跟着大少爷沾点斯文气,学点新东西。这孩子枪法极好,百发百中。你们俩没事还可以多切磋。”
容嘉上似笑非笑地端详着阿文,眉毛轻挑了一瞬。这阿文和他年纪相近,身高一致,模样俊秀端正,要不是一脸冰冷戾气,额角又有一条长刀疤,倒是个女孩儿们会很喜欢的长相。
容嘉上总觉得此人有点眼熟,不禁问:“我以前见过你吗?”
阿文说:“小的是三天前才到上海,第一次来,不记得见过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