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幸运儿会是谁?
可是我的泰然?这个奖是他不懈努力多年和发挥天分后应得的奖励?
是发生那么多不幸事件后最能安慰他的礼物?
“唐彬!”
我有片刻失聪,听不到半点声音。
这两个有力的字似有千斤重,万只手,把我的灵魂狠狠拽回体内。
我跌了下来,摔得浑身疼痛不堪。耳朵里,一片嗡嗡噪音。
周围人在欢笑鼓掌,唐彬的得奖感言必定非常幽默,他也许还排练了许久。总之,他逗得在场人捧腹大笑。
但是我一点都听不到。
我整个人都垮了下来,脖子、肩、背、手,像座给大水冲倒的泥像,缺了胳膊少了腿,面目模糊。水继续冲,我便成了一堆烂泥。
我半瘫在座位上,同自己说,深呼吸,深呼吸。
张曼君在骂:“这里绝对有暗箱操作!”
“算了。”我疲惫地说,“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张曼君的注意里很快给下一个环节吸引过去。片刻之后,她激动得跳起来与人拥抱。
她再次夺得最佳导演奖。
“我的谢幕奖。”她这样说着,热泪盈眶。
我也落了泪,却不是因为她。
这样一个缤纷的夜晚,有人欢喜有人忧。
我连夜赶了回去。
客厅里亮有一盏昏黄的灯,像在指引迷路的孩子回家。
我站在门口,注视着那点暖黄,鼻子一阵酸涩。
从未像此刻这样想见到泰然,和他紧紧拥抱,闻着他的味道,分享他的悲伤,也让我得到安宁。
门忽然开了。
王佳佳出现在门口。我很意外,没想到她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走近看,她还穿着我的睡衣。
“泰然睡下了。”她说,“他说太晚了,要我今天暂时留下来。”
“我去看看他。”,我说。
她一把拉住我,力气很大,我觉得疼。她语气不善地说:“他睡下了!你不要去吵他。”
我积压了一个晚上的怒火,但我此刻疲惫伤感,没有力气爆发。一个长辈也不该和晚辈计较。
我淡淡挥去她的手,“我不会吵到他的。”
她一下拦在我面前,“他睡前说了,任何人都不可以来打搅他。”
我冷笑,“等他当了皇帝再说这话。让开,或者我们两个在这里大吵大闹,直到他醒来。”
“我已经醒了。”一声冷淡的声从楼梯口传来。
泰然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神色漠然。
我眼睛一湿,“泰然……”
“很晚了。”他开口打断我的话,“都先睡了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他转身离去。
王佳佳很不友善地瞪着我。
我忽然忍不住出言讥讽她道:“告诉你一声,这房子是友人提供,并不是泰然名下财产。”
说完了又觉得没意思,何必和一个孩子计较?
我留下一脸青黄的她回房了。
她还年轻,还爱做梦。
可我何尝不是呢?只是我已不再年轻。
那夜我是服了药才睡着的,并且一直接连不断地做梦。
先是梦到泰然对我冷言冷语,嫌弃我做的一切事。又梦到妈妈嘲笑我说: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那个小子不过一张漂亮脸蛋,他那里懂得珍惜你,对你好?然后还梦到一个极其可爱的婴儿,还不会说话,要我抱。我伸手过去,忽然旁边一个人抢先将宝宝抱起。那个面目不清的女子厉声质问我:你这个女人要做什么?你可知道这孩子是泰然的骨肉。
我惊醒。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天边有一线血红,那是日出的前兆。山野间一片寂静,只闻风过山郦的声音。
我移动着酸痛的手脚,慢慢坐起来,长叹一口气,把脸埋在手里。
“累了?”
我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坐在阴影里。
他站了起来,正是泰然。
果真也是一脸憔悴。
我心中一阵钝痛,对他伸出手。
他过来紧紧拥抱住我,脸埋进我的颈项里。我敏感的皮肤感觉到他湿热的呼吸。
我扶正他的脸,凝视他。那双总是闪耀着自信光芒的黑亮眸子里此刻盛满忧愁,黑暗里的他,看起来分外脆弱。
我抵着他的额头,搂紧他的脖子,轻声呢喃:“都会回来的,一切,属于你的,都会回来。”
他半晌才说,“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悲伤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是多么糟糕的一件事。”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你别这样。”
他抱住我,细碎地吻着,“别哭,我最怕女人哭了。”
“我心疼得很。”
他不说话,把我紧搂在怀,拉上被子盖住我们俩。
我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胸膛上,埋进他温暖而清爽的气息里。
这段时间的修养让他的身体迅速恢复。手臂间的他的躯体明显比前段时间厚实了一些。我的手不由从他的腰一直往上滑去,几分贪婪地摸着他光滑的皮肤,和结实的肌肉。
泰然动了下身子,抓住我的手,声音带着责备:“木莲……”
“什么?”我问。
“我的腿恢复得很快。”
“这很好啊。”
“我还是个正常男人。”他的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我笑起来,“那更好了。”
他叹气,“你知道我一直尊重你……”
我笑道:“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多话的好。”旋即以吻封住了他后面的话。
那一刻,两人之间骤然升温。
良久,才喘着气分开。黑暗中他的眸子异常明亮。
“小娘子要不愿意,本公子也不强迫你。”我撩着头发一笑,作势要起身。
“你……”他低喝一声,手扣住我的腰,一把将我按了回去。随即,他整个人便覆了上来。
我微笑着放松自己任由他包围。
[为答谢广大读者的支持与厚爱,俺特地奉献出精彩豆腐情节。
不过容俺感叹一句,用第一人称写亲热戏,感觉真不是一般地奇怪啊。好像在拿自己yy一样……粉没尊严的说。爆!俺以后再也不这么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