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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承安有些担心。

浴室的门没有反锁,沈承安只是一碰,门就自动划开了一道缝隙,他不想吓到盛霜序,便背过身、不往里面看,沈承安用手背轻轻敲击门框,问:“老师,你洗完了吗?”

盛霜序没说话,回应他的只有淅淅沥沥的水声。

沈承安心中一惊,此时也顾不得小心,便直接推门进去,只见盛霜序头靠着墙壁上的瓷砖,抱腿坐在地板上,他衣服也没换,衬衫和裤子已经被头顶上的花洒浇得湿透了,紧紧黏在身上,人也被水泡得发白。

沈承安慌张地去关花洒,摸了满手的冷水——盛霜序根本没调水温。

盛霜序慢吞吞地看了沈承安一眼,又把视线收了回去,坐在原地一动不动,镜片被水珠打得模糊,叫沈承安看不清他的神情。

沈承安哑着嗓子说:“老师,这样会感冒的,我们出去好不好呀?”

盛霜序抱紧了膝盖,也不说话,只往角落一缩。

沈承安不好强迫带他出去,便取了毛巾,他也顾不上满地的水,单膝跪在盛霜序面前,先给他的老师擦脸,满溢出来的水也打湿了他的裤脚,冷水冰得他皮肤发麻。

沈承安想先把盛霜序的眼镜摘下来,他抓住了眼镜腿,手刚往盛霜序脸上一挪,就被那双湿漉漉而冰冷的手软软地缠住了手腕。

“沈承安,”盛霜序开口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为什么要管我呢?”

沈承安的手僵在原地,手里的眼镜啪嗒一声落到地上,他磕磕巴巴地说:“老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