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能坚持叫上韩恣行,那她们转日也不会被人坑了。
可惜,她们三个没有人有这种经验,也没人能未卜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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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日,陆夕眠从小门出了府,和两位好友回合。
陆夕眠一见那二人的打扮便吓了一跳,“你们怎么穿着这么朴素的衣裳就出来了?这是婢女的衣裳吧?”
衣料和款式瞧着都像是几年前的,谢家和陈家不至于落魄到这般境地了吧?
谢兰姝一脸无奈,“筝筝说要低调些。”
所以她就特意找自己的婢女要了几年前的来。
“低调?”
陆夕眠仔细打量着谢兰姝。
少女容貌清丽,气质出尘,即便穿上了不那么名贵的衣料,瞧着也跟丫鬟相去甚远。
她向来喜浅蓝色的衣裙,浅淡又偏冷的颜色更衬得她一身清冷与傲气,叫人一眼便看出这是出自书香门第的贵女。
再看陈筝,依旧身穿明艳的颜色,头上梳着两个发髻,看上去也就十四五,不像是丫鬟,倒像是她们谁家里年纪最小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掌上明珠。
只有陆夕眠,为了今日之约特意盛装打扮了一番,灵动中又不失清纯,妩媚中又带着青涩。
陈筝眼热地抱着陆夕眠,“你这身真好看,早知道我就不瞎折腾了。”
谢兰姝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无奈地叹道:“不伦不类。”
陆夕眠安慰陈筝:“没事的没事的,你就算披个麻袋,也遮不住你浑身上下的贵气。”
毕竟是侯府养出来的姑娘,家中又只有她一个女孩,自然是十几年如一日地费心宠着护着,娇贵之气由骨子里冒了出来,并不是一身衣裳便能遮掩的。
现在再回去换衣裳已经来不及,三人便只能硬着头皮上。
陆夕眠最开始以为那只是个普通喝茶听曲之所,她之前同姐妹们也去过不少回那种地方,可今日来的……
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
陆夕眠前脚踏进戏楼,后脚便有几个浓妆艳抹、满身脂粉香气、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子迎了上来。
是的,男子。
“哟,今儿是生脸,姑娘是头回来我们醉香阁?”
醉、醉香阁?
听着怎么不像是戏楼的名字呢?
陆夕眠如同掉进妖怪洞里的小白兔,恐惧地揣起手,惴惴不安地往后缩,她躲在谢兰姝的背后瑟瑟发抖,满眼震惊。
苍天啊,她这是来到哪里了呀。
呜呜呜拿开你的手,不要碰我!
谢兰姝也十分意外这里的风气,她护着陆夕眠,身子僵硬,任由一个男子的手帕从她面前扫过,闭上眼睛,不敢动弹。
即便再害怕,她也不曾从陆夕眠身前挪开。她心里记着这是她的好友,这是那人的外甥女,她得保护她。
陈筝看着比她们胆子大多了,虽然也面有勉强之色,但她梗着脖子,挺起胸抬起头,壮着胆子走在了头一个。
鼓起勇气,大声问道:“本姑娘听说,你们这儿和别处不一样?”
脸上涂抹着腮红的俊俏青年摇了摇折扇,那双眼睛带着勾子,瞥人一眼跟下.蛊似的,怎么瞧怎么不像正经人。
为首的妇人大抵是掌柜,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扫,看来看去,把目光锁定在了落在最后面的陆夕眠身上。
尤其是看到对方腰间缀着的那枚金令牌上时,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脸上都乐开了花。
是金的诶。
有钱人家的小姑娘!
因为角度问题,薛执的那块令牌是背面冲着外的,“薛”字与图案都贴在陆夕眠的腿侧,是以妇人不曾第一时间发觉她的身份。
妇人扭动身体,晃过了陈筝和谢兰姝的阻拦,一把将缩在角落的小白兔揪了出来,热情道:“姑娘别怕呀,咱们这边请,想要什么样的都有……”
妇人拽着陆夕眠往里走,陆夕眠快要吓哭了,回头求助地望着两位好友。
一帮人就这么拉拉扯扯地进了雅间,好半晌都没人出来。
……
宣王的队伍才到京城,便被人拦在了城门口。
薛执骑在马上,低头望去,看清了来人,忙翻身下马。
来人竟是老敬国公。
按辈分,薛执要叫敬国公一声姑父。
敬国公如今已经快六十岁,步履蹒跚,他此刻满面委屈,求薛执为他做主。
薛执诧异地将人扶起,“家中出什么事了?是姑母病了?”
敬国公老泪纵横,“老臣恳请殿下,带着人去将我妻寻回。”
一问才知,原来大长公主自丧子后,为了自己不堕入消沉,便四处搜寻取乐之法,今儿去逛逛庙会,明儿去喝个小酒,这都不算什么。
问题是,大长公主最近喜欢上了听曲。
敬国公痛心疾首:“那地方可不是什么正经戏楼!殿下去看看便知!”
薛执无法,只得带着人改道去了敬国公说的那个地方。
来到目的地,薛执负手站在门前,望着匾额上“醉香阁”那三个字,心里便有了数。
他侧头,对卫惩使了个眼神。